因此,压下了心中的酸意,反而道:“狗也比你贴心!没良心的,朕好这么几日,你倒不来看!朕要儿子做什么,还不如狗呢?!”
弘昼哭够了,俨然是惊呆了,呆滞着红着眼睛抬着头看着雍正,像个呆瓜似的!
这表情,反正苏培盛是没法看了!
雍正的眼中带着笑意说的,却不是真的指责,然而弘昼依旧像被打击了似的,糊涂的对着两只狗猛看。
一呆,二呆,三呆……
雍正心里乐了,想把他从自己身上撕开,没能撕得动,一时拖着腿坐到了榻上,气的甩了甩腿,道:“和亲王,朕听闻你又在府上为自己办了丧事,你整天和尚道士的闹腾,累不累,烦不烦?!弄的满府乌烟瘴气的,多叫人笑话!?”
弘昼是舍出脸来了,道:“儿臣再闹腾也比不上皇阿玛,如今满京城上下,谁不知道皇阿玛闹的宫里才是狗都嫌呢……”
雍正不听则已,一听额上的青筋跳了,怒着踹了他一脚,骂道:“自己不成器,倒管起你老子来了!边儿呆着去!”
弘昼嗷一声叫着跳开了,叫的特别夸张,一面叫还一面控诉呢,“皇阿玛真的只要狗当儿子,不要儿子们了?!四哥,你看看皇阿玛,你还不劝劝他,咱俩得把这两只狗拿去煮了吃才好呢……”
雍正被他气的不成了,瞪着他。这二货倒是聪明,知道此时不宜自己一个人只与雍正说话,因此倒点出他四哥来。
谁说弘昼傻的,这皇子们,没一个傻的,就是各自的心思用在不同的地方罢了!
弘历笑道:“皇阿玛如今龙体康健,儿子们也放心了,倒是老五,最近混的实在不像个样,倒气着了皇阿玛。”
雍正自然接话笑道:“他是个没出息的!竟与狗吃起醋来了,行,有本事把朕的狗偷走,朕还不信了这宫里上下,还有人敢偷朕的儿子的,你要是做那偷狗贼,朕叫人去抄了你和亲王府,把你一屋子的和尚道士全赶出去!”
“皇阿玛偏心!”弘昼老委屈了,抽抽嗒嗒,倒与狗相互瞪起眼来,嘴牙裂嘴的没个正形,弄的两只狗呜呜呜的威胁声,不过也知道怕他,倒避着。
苏培盛忍俊不禁,觉得这五爷真是个妙人,和亲王是个挺能沉得住气的人,皇上好了,宝亲王不来,他便是再想来,也能忍着不来,若是来了,便有了刺探皇上龙体的嫌疑,若是皇上好着,倒没什么,雍正不会怪他忌他,若是不好,宝亲王怎么想?!所以才说皇家的孩子心酸呐,便是再有孝心,也得压着抑着,避退而让着。
而宝亲王也更是个妙人,他知道最近风头不大对,想来看看雍正的情况了,然而,若自己一个人来,也显得不太好,若是往日的雍正也罢了,这没什么,可是在明显感觉到雍正变了的情况之下,他一个人只身来刺探,落了个这种嫌疑,太引人瞩目和揣测……因此,他聪明啊,把五爷一并拖过来了,所以,刺探也就变成了看望和关心,再说了,指明了是儿子看望老子,谁敢揣测,哪怕在这个风头上,也没人敢说儿子关心老子就不对!
而五爷呢,就更聪明,一来就哭啊,哭完了倒混起来了,把说话的地方让给了雍正和宝亲王。
所以说,天家父子相处,处处是玄妙,这样的情况,在普通人家,能有这机灵劲?!
雍正特别无语,瞪了好几眼弘昼,道:“没出息的!倒也狗计较起来。真是……”
“五弟也是一时吃味,其实他很关心皇阿玛,在府中,也一直为皇阿玛在神佛面前祈祷的,”宝亲王道。
雍正笑道:“他这性子,你便是为他说好话,朕也不信,倒是你,确实是让你担忧了!”
“应该的,儿子只恨不能替皇阿玛分担病痛,如今皇阿玛好了,儿子再高兴不过的。”宝亲王笑道:“瞧皇阿玛的面色,的确红润了不少,如此,儿子也就放心了!”
雍正笑道:“朕原以为也快不行了,不料神佛显灵,倒与了朕至少二十年的寿命,说朕兢兢业业,为大清子民殚精竭虑,阎王爷也不忍心收朕,便放朕回来了,如今一想,这身子骨可不就好了吗?!也是托了福……”
太医都说了他当时是撑不过几日了,宝亲王焉能不疑?!
突的好了,鸭子飞了,谁心里都跟煮了起来似的。所以雍正这话,只是个借口,宝亲王不管信不信的,他也就不管了。
这话,却叫所有在场的人心中突的跳了一声。
至少二十年的寿命?!这话……为何如此确定?!这些日子没与别人说,偏与宝亲王说,这其中……没有敲打,谁信?!
宝亲王笑道:“也是皇阿玛有洪福,有圣祖爷护佑,满天神佛看着皇阿玛呢。此事倒叫儿子忆起圣祖爷在热河,赏的那柄如意来,儿子觉得这本是圣物,既给了儿臣,便是连圣祖爷也是护佑着皇阿玛的。昔年之事,依旧历历在目,其实儿子如今想来,当时圣祖爷不与皇阿玛,是怕其它叔伯们多心。其实在圣祖爷心里,属意的人,就是皇阿玛。皇阿玛也没叫圣祖爷失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