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这么说了,太子妃能拒绝吗?!
因此便一同游园了。多少还是要照顾一下吕雉的感受。
秦宫室里的花草,园景是极美的,始皇建宫室,向来是出了名的奢华,所以步步一景,十分张扬。锋锐毕露。透着属于秦宫的辉煌和荣耀。
倒与雍正那清透雅正的低调的奢华完全不同。
风格虽迥异,然而,本质上其实都是一样的。皇室中人再低调又能低调到哪儿去,身份在这摆着呢。
吕雉看着这个玉慧公主的行事作派,一时也猜不透她的身份。
见她举止间不仅没有卑怯,反而大大方方的欣赏,十分坦荡,这种底气,至少她是没有的。
她进宫总是很小心,很仔细的,从不敢行差踏错,刚看到这宫室的奢华时,那满眼的震惊,叫她迷了眼。
游了一会,到了亭里歇了。
太子匆匆寻来了。
扶苏长身玉立,虽晒的有点黑了,然后五官出色,更是气度从容,这般相貌,叫吕雉震了一下,下意识的已经跪下去请安了。
扶苏只叫她起来坐,便与太子妃和翠儿说话去了。
太子与太子妃眉目间透着信任与恩爱,刺着了吕雉的眼。
原来不是富贵乡容不了恩爱夫妻,而是只是她没那么幸运罢了。刘邦一没扶苏的出身,二没扶苏的相貌和气度,三没有他的衷情与对妻的尊重。
她竟有些羡慕太子妃,或者说,是嫉妒。
她觉得太子妃是这世上最好命的女人。
然而,这个相貌出众的翠儿,如今虽还稚气,然而,会不会取代什么,谁能知道呢?!竟隐隐的有点说不出的复杂的快意。
翠儿早看出她的眼神和神情不对,便直直的尖锐的朝她看了过来。
吕雉心中一惊,若是一般人早避开眼神了,但她不,只是收了神色,反而对翠儿一笑。
这心理素质。
不愧一代毒后吕后啊。翠儿也对她一笑,眼里多少有点防备。
吕雉也算识趣,见三人如此亲密,便忙先告退出宫去了。
这样亲密的关系,衬的他,像个阴暗的嫉才之人,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出的东西。
尤其是看到太子与太子妃如此恩爱。心里不舒服。
吕雉走了,扶苏斥退宫人,道:“她是刘邦之妻?!”
太子妃道:“是,名吕雉,封了诰命,因皇父要重用,因而给与了她出入宫廷的腰牌,算是尊荣。”
“原来如此,”扶苏道。
“这个女人并不简单,太子妃嫂嫂,以后与她相处,切不可交心。”翠儿道:“与这样的人交心,是会受伤的。她与刘邦一样,都是冷情冷血,天性凉薄之人。这样的人,不是待她好,就能长久的。真的到了时候,咬一口恩人的也并不少。”
太子妃笑道:“多谢妹妹提醒,我与她其实并无多少交心,只是为了皇父罢了。她与她并不是同一样人,合不来就是合不来。她锋芒太盛,我并不喜。”
翠儿松了一口气,笑道:“扶苏哥哥和嫂嫂这般恩爱,真好。然而至亲至疏夫妻的真理常在。”
太子妃一怔,看着翠儿。
翠儿直言道:“有一句话叫疏不间亲,还请嫂嫂多信重哥哥的人品,切不可听疏者的挑拨,反倒与至亲之人生了隙嫌与猜忌,这才是真的中了别人的计了。”
太子妃若有所思,道:“妹妹是说,吕雉?”
“太子与太子妃不和,她可以有很多好处的,太子妃无所依赖,会重用谁呢?!”翠儿道:“将来,能是一国皇后的最信重之人,尊荣不都……”
然而这些都建立在挑拨之上。
太子妃站了起来,沉吟道:“我倒要看看吕雉可真会如此做,我待她不薄,虽说是出于此考量,然而对她,也算有几分真意,她若如此算计我,我岂能不防备……”
说罢又笑道:“多谢妹妹提醒,若非妹妹,只恐不知不觉间,反倒对妹妹有所误解,听别人的风言风语……”
“我这般,天天与哥哥同进同出,以后流言流语少不了,还请嫂嫂多担待,好叫嫂嫂知道,我不是那种人,哥哥也不是。”翠儿笑道。
太子妃见她如此真诚,反倒失笑了。不错,信任是基石。倘若她先心里存了疑,的确别人一利用,正好中计。
一想不免心惊。身在高位,防不胜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