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也是频频摇头,道:“就没见过这种人,瞧这嘚瑟的。真是。王亲家又不咋上门了,”说罢又是一乐。
就是反正没事的时候,不见心里就不烦。对女儿嫌弃的很,实在不想多看。但是真遇到事的时候,也是心疼着的。
但现在这不是没事了吗?!因此王屠户上过几回门,哪一次看见王氏越发的胖,不是欲言又止的,看上去是忍的苦也。
不过估计是也心疼她生产差点没死过去,因此也不在她月子里多说什么。
高氏听胡氏这样说,噗哧一乐。家里也就准备满月礼了。
因为送了礼的人都得请喝喜酒,因此这一次也就忙乱的很。
李延亭对林觅道:“在外面的事,倒累的家里人忙乱又一番。这一个月折腾的都没歇过。”
李延亭很歉疚。尤其是胡氏和高氏,真的很累。
林觅见他这样,便笑道:“你倒是内疚起来,那罪魁头子,却无事人似的,整天与婆娘儿子乐呵,半点不知道谢和歉呢……”
李延亭看了一眼二房方向,二弟这人吧,真是……想一想,也是笑了。
“行了,忙也就忙这一阵,你也别歉疚上了,满月礼忙过了,也就没事了。”林觅也心累啊,道:“你心疼你婆娘和妹妹,就请村里人帮帮忙,做个准备啥的,欠的人情,以后再买礼补上。总得把这酒席给办好了。”
李延亭道:“好。”
当下便准备满月酒的事了,请了村里的妇人来帮忙,不然只靠胡氏和高氏两个人管家里这么多的事情,她们两个得累死去,便是准备米面,席面,酒之类的都脱不开人手呢。
而李延寿更是要照顾婆娘和儿子,因此,没人帮忙真不行。不光妇人来帮了,村里青壮都来跑腿,连里正都亲自来管一管人情往来的份子钱的收整以及礼的记录啥的,这进进出出的人就多了,这一次,可以看出李延亭现在的人脉有多广了,基本上是各阶人士都有。
几个村里的,能来的全来了,军中的也有几个来了,衙门里的小吏都来了,甚至连县太爷都命衙役包了礼钱过来,城里的什么员外,富户,镖局的等等地方都来了人,家里虽是农户人家,但是这一次,是真正的叫人咋舌的看到李延亭现在的交际圈,与村里一霸,也没区别了,当然这霸字,不是贬义的恶霸之义。而是,可以看出他是远近闻名的有威望的人。就是一呼百应那种。尤其是在这个乱糟糟的时候,很多人都是当他为主心骨的。尤其是里正,还有其它村子里的,都很依靠他。
若非他组织领导青壮们清扫后山,只恐现在各个村被野兽也给扰的不能得清净。再加上流民众多,若非慑他之威,也不会不敢在这后山扎寨。
真要叫他们在这山上扎了寨,这山下,也就永无宁日了。
这一次的满月酒办的很盛大,便是李延亭想低调都低调不起来。
不光如此,高家也来了,城里与高氏有关系的,没关系的读书人家有些来了,有些人没来,却也送了礼来。
对于这样的几乎已经成为乡贤的人家,人不来,礼来了,才不算失礼。
古人讲究,多个朋友多条路,很多人也将李延亭当成路之一的。
当然在城中,也不乏想利用李延亭,或是,想纳他为家里所用的人,但是与他接触过的人都知道,他这个人,不是会为小恩小惠就低头的人,想用点恩义仁德人情的绑住他,也极难。
因此,这些人接触过几回,便也知道这个人,是个厉害角色,宁愿结交,也不能轻视和得罪的。因此,李延亭才能得到如此多的重礼。
连里正和王屠户都看的呆了。
因为人来的实在太多,里正一个人当记帐他也记不过来,因为有些人,他根本不认识,但王屠户卖猪肉多年,城里叫得上号的人家,他认得,叫不上号的市井人家他也认得一些,因此便来帮里正的忙,告诉他人名,以及怎么记什么的。
然后看到人和礼,就有点咋舌。
“亲家兄弟这……”王屠户道:“人脉也太宽广了。”
里正不知道为什么赞了一句,心中其实也知道,怕是这样的人是留不久的了,迟早要离开小池,到大江大湖里去的。
所以当李延亭说要带娘和侄子去城里住了求学的时候,他是半点不意外,还频频点头,道:“应该的,应该的。这两个若不进书院,只恐会耽误了。”他是半点不阻拦,反而觉得应当如此。事实上,他只是觉得李延亭总会离开的。而这里,也永远是他的故乡。这就行了。
村里族里能出这样的人,他也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