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氏听李笑天向她询问此事,心里只当李笑天也对艳名与琴歌均遐迩闻名的洛阳“怡香楼”第一红牌张雨芝有爱慕之心,于是,她向李笑天笑了一下,说道:
“哦!
原来李公子早已注意上了那位张仙子!
“
说着,她嘿嘿笑了两下,又道:
“那位张仙子可已是洛阳花会上‘花女大会’所产生的两届花魁。
看情形,这次‘花女大会’的花魁,又非她莫属了。
如果她连夺三届花魁,她将是洛阳花会史上最有名的一位花女了。
她虽然出身青楼,可她小小年纪,就已有一身艺业,况且能出淤泥而不染,卖艺而不卖身,凭其无双才貌,竟能对朝野产生偌大影响,连我也对她有些羡慕了……
“
说到这儿,她话声一转,接着说道:
“洛阳花会之花女大会,历经五六百年,当中虽有多次中断,但每次举行,无不给世人的眼中添上十位才貌俱佳的女子的身影。
公孙淑芳、申无双、陆惠惠、车彩蝶、吕婷儿、程欢儿、潘凤、李师师、张雨芝……
这些奇女子哪一个不让当时的世人,臣服在她们的石榴裙下!
你们没看到那些达官显贵、年少公子在张雨芝面前的样子,一个个低声下气,千般讨好,简直丢了……
“
孔氏越说声音越大,而在场的其他人听到孔氏越来越激昂,竟然越来越仿佛不是从她的口中说出一样,因为,下面的话简直就是一个骑在男人头上的女人,在向男人摆出高人一等的姿态。
她将踩在脚下的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而她则是一副女君主之相。
当崔氏说了足有一盏茶时光,也许她觉得一个人说得口舌有点干燥了,也许将早已淤积在心里不知多久的话说得差不多了,此时,她才停下了话声。
不过,当她刚端起身旁茶几上的一杯茶,准备喝一口,润润喉咙时,她的目光一扫之后,心下顿时一惊。
原来,当她看到在场的其他人都是一副惊愕莫名的表情后,心里顿时明白,她刚才已经露了相。
虽然她平时将决不做臣服于男人的女人的念头,深埋在内心的角落,但刚才她说出的历代花魁,所取得的成就太以惊人,让她这位从未轻动声色之人,也不禁说到她们时,越说越激动,而不自觉得表露站在她们女人的立场,而对男人颐指气使、骄横恣肆的情绪。
她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而惊讶。
试想,一个外表上有着既让人亲近,又让人敬畏的双重魅力的女人,竟会说出一反常态,大放骇人之言,怎不令人惊诧。
不过,孔氏到底是非同常人。
当她开始发觉众人的惊愕表现后,她的心里确实有一阵的紧张与尴尬,然而,心思灵巧万端的她,对于这种自我趁处窘境的处置,可不是为难之事。
“品儿,李公子,你们别发愣了。
刚才的话算二婶失言了。
嘿嘿!
谁叫那些人竟为了女人而丧失自尊,有些人在人前是个不可一世的样子,可是到了那些奇女子面前,却又是另一副样子。
唉!
刚才的一番话,二婶实有对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勉励之意啊。
作为长辈,我可不愿看到你们也像那些人一样,整天醉心于花天酒地,不务正事。
“
哦!
原来,刚才她那一番女王睥睨天下,无视天下男人之言,竟然有警戒南宫品和李笑天之意!
“对!
二夫人说的很对!
眼下乾坤已呈现混乱之态,而很多儒生名流、仕宦显贵,不是醉心风花雪月,就是在朝野争权夺势,枉乱朝纲。
百姓们根本看不到一个朗朗乾坤、升平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