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宇解衣的手一下就僵住了。
“天儿好想好想见下那个人,也许见下,天儿就不痛了。”她乖巧地贴在他肩上休息,柔声提着要求。
老天,难道这是天意不成?燕宇停下解衣,黯然地低下头,无力地帮天儿扎好衣带,挫败的泪在眼中打转着。“天儿,你到底是谁?怎么会认识他呢?”他低吼着推掇着天儿。
“我是燕大哥的天儿,那个人我也不认识。我只是痛,那个人不快乐吗?”
“他怎会不快乐?万人景仰,妻妾如云,要风得风要雨有雨。”他没好气地说.
“哦!”天儿叹了口气。
“你真的想见?”燕宇痛心地问。此刻,强要了天儿,他不会快乐.心病还需心药治,天儿总这般神伤着也不是事,说不定事情并不象想像中那么可怕,见到了一切,结自然会解开了,该什么命就什么命吧!
白云悠悠,湖水青青,四周很静很美,燕宇撩开袍摆,坐在地上,把天儿抱在膝上,指着远方的山峦,“过两天,燕大哥陪天儿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把天儿的痛治好。现在,我们就好好看看这山景吧。天儿,一定要记住哦,这山、这温泉,这花、山雾、白云、还有燕大哥和天儿。”他的口气有些失落,听得人心戚戚的.
天儿环住他的肩,闭上眼睛,一滴泪缓缓从眼角滴在了衣襟上。
燕宇握住她放在他胸前的小手,深深吸了一口气,“解开天儿的心结,我们就正式成婚,我要让爹娘也看看,燕宇也能娶到这么可人的娘子。天儿,燕大哥是你的谁?”
“夫君!”语声哽咽。
“天儿是燕大哥的谁?”
“娘子!”
四周变得安祥起来,突然,一个冰冰的东西掉了下来,哦,下雪了,满天白雪纷飞,有如羽毛轻飘,落在脸上、身上。
“好漂亮。。。。。。”天儿伸出手,接住一小朵雪花。
“天儿,永远都不要忘记哦!”他低声叮嘱着,紧紧地抱着她,痴痴地看着远方……那个未知的世界。
正文:三十八,孤灯寒照雨,深竹暗浮烟 下
“皇上,你现在改喜好啦!”向斌轻摇着折扇说道。散了朝,他懒得回府,随萧钧一同到御书房批批奏章,顺便也和某人说说话,解解闷,有个人这两年性子大变,终日阴着个脸,轻易不出阳光。此时,边境平安,国库充实,卫识文和王元帅也纤灭了广东萧玮的余党,现正在回京的途中,这天下好象没什么让他操心和不快乐的事。
萧钧淡淡望了他一眼,“国事都快忙不完了,哪来的喜好?”
“是呀,上朝处理国事,下朝阅折批折,偶尔还要处理大臣之间的朋党之争,真是累呀!可你忙中抽闲,还有空收藏个什么的,不辛苦啊?”向斌轻快地笑着。
萧钧微皱起眉头,“你到底想说什么?朕何时收藏东西了。”
“嗯,谁的眼睛呀,谁的鼻子,谁的声音,谁的气质,就是哪位女子某一点和谁有点像,就会成为皇宫的收藏品。”向斌和萧钧极亲,讲起话来比较直言。
皇后故逝后,萧钧象换了个人,广征天下秀女,只要哪位女子有一点象皇后,便会留下,两年来,宫中居然多了十多位妃嫔。不知谁走漏了消息,这些妃嫔们纷纷打听已故皇后的举止习惯,模仿皇后成了宫中的潮流之风。可最终,也没见皇上喜欢上谁,他最多到她们宫中静静坐会,看上几眼,叹口气,就回自已的寝宫了。这不是收藏是什么呢?
“王弟没有失去过至爱的东西,不懂那是何种心情。朕也是无力,想寻点痕迹都那么难。”萧钧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玉环,怅然地叹了口气。
“这天下哪有什么想像之人,即使形容象,神情也不是,看了空枉然。二年了,你还不能忘吗?”
萧钧苦笑笑,“二年?只怕二十年也是忘不掉的。王弟日后爱上一个人,就会明白了。”
向斌定定注视着他,脑中闪过刚认识的义弟柳慕云的倩影,嘴角露出心折的笑意。说实话,他很佩服他对皇后的一番痴情,这在古往今来,帝王中都是极少数的。作为帝王,左拥右抱,随意就可流连花丛,可他却有着高于常人的道德标准,比寻常男子都来得自制,他专注地待一个人,生前到生后,以至于皇上近三十岁了,宫中还没有一位公主与皇子出生。如果他有一日遇到珍爱之人,他也会如此的。(关于向斌与柳慕云的故事,请见《相思如梅》)
“皇上,你是不是。。。。。。不想要孩子了。”向斌试探地问。
萧钧抬起头,目光黯然,他耸耸肩,“自古以来,没有哪家皇朝可以千古相传的,前朝往事今朝恨,没什么可在意的,因为先皇重托,朕现在不敢松懈,但朕百年后,这皇朝能被有能力之人接继,也不是坏事,所以朕有没有子不太重要。”
“皇上!”向斌满脸不赞成,“你怎么知道你的皇子就不是有能力之人,如果天下让有能力的人继任,那有能力的人都来争一个位置,到时只怕天下就会大乱呀!”群雄纷争,可怜之人还是老百姓。向斌忧心地看着萧钧。
萧钧点点头,似乎这样说也有些道理,皇上继任,众臣顺从,如扔给别人去抢,是有些可怕。
“这些以后再说吧!朕现在没什么心情,等再过些日子,朕能淡忘皇后一点,朕再考虑吧!”只为传宗接代,和一个不爱的女子生下孩子,那人不过是延续生命的工具,有什么意义。
向斌摇摇头,那是何年何月呀,二十年都忘不掉,三十年忘了,再生子,那时他和皇上都老了,谁来教导皇子治国呀,唉,真是愁不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