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种雨,我一直没想好。
这次忽有“技术灵感”,把纸刷湿,羊毫大笔有墨有水一上去,水墨洇开,雨里的屋顶立时可见。天助我也,这一块块水墨,分明是一片片雨湿的乌黑的屋顶。它们不是在水淋淋的纸上,而是在细密的雨中了。同时,种种来自人间的柔情也融合其中。
技术永远是无限的,有限的是我们的技术手段与技术能力,但是开发技术不是职业欲望,而是一种强烈的心灵欲望。
低烟
今天精饱神足,未动文思,也未启兴,却有一种灵感,如光如烟,在脑袋里闪动不已,而且飘忽不定。我打开音乐,闭上眼享受这种莫名的感觉上的“神来之笔”。忽然出现的就是这个面。一片软软的炊烟从烟囱冒出来,本来应该升腾和散布开来,由于天阴雾重,把这片流动的烟轻轻压在水乡屋宇之间。它的灵动与轻软,可供我细细咀嚼。
然而,动笔一,水墨落纸,却是另一番景象。正如板桥所言,所谓“心中之竹”不是“手中之竹”,更不是“心中之竹”。因而最适然的作并不是刻意追摹既定的构想,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而是一任笔墨之偶然,随机生发,只要最终心中的奇妙之感跑到纸上,便是作至高的境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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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上的阳光
过《树后边是太阳》之后,总想再几张雪地上的阳光与树影,但苦于没有激情,没有意外的触动和心血来潮,无法动笔。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从波士顿演讲返回西部时,应美国汉学家葛浩文先生的邀请途科罗多州停一下,在丹佛大学做一次文学讲演。
晚上飞机抵达丹佛,葛浩文冒着大雪来接站,夜宿丹佛大学一座小巧的宾馆里。整夜无风,躺在床上可以清晰地听到窗外雪花落地的“嚓嚓”声。难道落雪声音也可以听到吗?究竟多大的雪花可以听到声音,扇子那么大的雪花吗?
清晨起来走出宾馆,被大学校园的景色惊呆。遍地银白的雪,反衬天色愈觉深蓝,中间是土红色石头砌的校舍。大概这里常落雪,屋顶斜度很大。地上许多早开的肥大的黄花不愿被大雪覆盖,已顶着很厚的白雪,露出金黄的脸儿。我踏着雪走一会儿,感觉雪地上的阳光很凉,没有一点暖意,却异样地清澈而明亮,照得眼睛发疼。而这中间到处是美丽的树影。它们在起伏不平的雪地上轻快地跳跃着,好像划雪运动员划过的线条,表现着生命的生气。
这感觉一直没忘。家的记忆是感觉的记忆,作家的记忆是细节的记忆。所以我很容易就把十年前的那种感觉又亮又冷的阳光和跳跃的树影出来。
我树枝,充分使用当年从郭熙那里学来的本领。由于中的意境是我自己的,故而相信没人认为这像一幅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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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边小屋
幽暗的光线,混沌的老树林,些许的夕照和喧噪的昏鸦到底为什么这幅,我已不记得了。我相信这来自片刻间心头的惆怅,惆怅由何而来?也忘了。也许受到某些触动,也许源自于一种莫名。
反正当时在这幅中我不让任何东西清晰出来。哪怕是木屋里透出的灯火和左角上反光的水。全是混混沌沌模模糊糊迷迷濛濛。只有我心里是明白的我要一种含糊的忧伤美,还有一点点沉郁感。
用水墨大笔这些大树,充满偶然和意外。如何把水墨效果控制得恰到好处需要对纸和水墨性能的熟悉。而湿笔最忌臃肿而缺乏骨力,我尽力在行笔中透入腕力,只要行笔时有骨力或骨气,就不顾及它洇开后成什么样子了。
极顶
我要在这幅小里,表达我对极顶的崇拜。
我曾在一张拍摄于泰山石阶上的照片上写着:一生都在登峰。以此表达我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我还写过一篇《登十八盘记》。我写道,人在千折百回、历尽艰辛的盘山道上,背疲腿乏,弯腰′息,心中最辉煌的想象仍在高高的极顶之上。
我喜欢把重负压在自己肩上,我给自己的使命大多力所不能及,我把自己用到极限。但是我仍然没有感受到立在极顶上的那种境界,因为我是个理想主义者。
理想主义者一生都在登攀,并且可能一切都是徒劳。但是理想主义的所有快乐都在攀登的路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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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曲
最理想主义的面,往往都是被现实逼出来的。
这《月光曲》的那一天,先是上午开会,会议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