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井户田进入山崎,靠近古鸣海时,从丹下败退的佐佐正次部下约三百人又加入了信长的队伍,信长命他们防守鸣海,负责为主力部队殿后并保证右翼安全,他自己则率领主力绕过敌方大将冈部元信的五千人马,直指善照寺。信长攻击的目标显然是义元,他对其他人不屑一顾。
途中,有消息称被驱逐的前田又左卫门利家正指挥三百人马在信长背后鏖战,但信长并未停下马来,单说了声“好”。
此时的士兵,无不汗流浃背,疲惫不堪。但是今川军到今天拂晓为止一直处于卸装休息的状态,从体力方面考虑,织田军根本无法与今川军相较。
烈日高悬,洒下令人眼花缭乱的光,烤得兵士们全身发烫。
队伍行进到田乐洼,善照寺已近在咫尺。这时,探马来报,派驻鸣海的佐佐正次战死。信长牙皎得咯咯作响,纵马向中岛驰去。他似乎是想改道镰仓,为佐佐正次报仇。
“主公,万不可鲁莽!”林佐渡守通胜飞马驰到信长面前,挡住去路,他的脸满是汗水和泥土。“要到镰仓驿道,必须经过一条只可通过单骑的窄路,急不得!”
“哦。”信长猛拉住缰绳,“你是说不为正次报仇雪恨吗?”
“若您一定要为正次报仇,就派我通胜去。”一直对信长的暴烈脾气心怀畏惧,并长久忍耐的佐渡,好像已经下定决心——现正是为主公殉死之时。
信长咬着牙,语气却异常平静:“那么,在此处稍事休息,看战况再作打算。”
一旁的藤吉郎舒了一口气,望了望四周,他也认为,队伍抵达这里,应该稍事休息,以观察义元的动向。接下来的一战将决定全局。当两军遭遇,也就是决定义元和信长命运的战事。
林佐渡听到信长令人意外的回答,不禁一惊。
“闪开,闪开,我要向主公报告!”突然,梁田政纲灵活地穿过人群,飞驰到信长面前,“主公。敌将义元正在田乐洼停轿休息。”
“田乐洼?”信长双眼放光,如同夏日的彩虹。
梁田政纲继续道:“根据我的眼线汇报,义元停轿后,手捧百姓献上的美酒,欣赏庆祝胜利的歌舞。”
“他五千主力呢?”
“正在吃午饭。”
信长闭上眼。头顶的炎炎烈日正穿行于云朵之间。那是剑走白隙般的预兆。“天助我也!”信长轻声道,他目光锐利地盯着家臣和士兵,立刻将队伍分成两股。殿后部队和临时招募的士兵共一千人直接进入善照寺,他自己则亲率一千精锐,直扑义元的主力。
部署完毕,信长立于阵前,怒吼道:“建功立业,在此一战!我只要今川义元的首级!”
“明白!”当众人齐声回答时,信长的爱马疾风已如离弦之箭,飞驰而去。
队伍向田乐洼驰去。
敌人没有看到信长率领的一千精锐,却清楚地看到兵马进入了善照寺。
“信长的确出来了。但是看到我们的强大阵容后,害怕得不及交战就躲进了堡垒。”这种错误判断正好给信长的奇袭提供了便利。
转眼间,信长已经绕过桐原北方的小山冈,直奔小坂。从那里越过太子根山,袭击今川军的右翼,从而一决胜负。信长军队士气旺盛。汗水、疼痛和疲劳早已抛诸脑后,必胜的信心鼓舞着一千精锐骑兵。
正午时分,队伍到了太子根山。这时,乌云笼罩着天空,似会有一场雷雨。
信长在小丘上停住了马,命令士气正旺的精锐部队原地休息。
从山上往下看去,谷中的情形一览无余,谷中之人却还一无所知。若趁势冲下去,敌人无疑会乱作一团。信长命令众人休息,自己却并不下马。他一边对比双方形势,一边观察着天空和山谷。
突然,一阵冷风吹过山顶,霎时,雷雨如泄闸之水,倾盆而下。下面的山谷中如炸了锅一般,士兵们纷纷找地方避雨。信长紧紧地注视着眼下的慌乱情形。
闪电划破长空,雷声震撼着大地。
周围顿时一片黑暗,如同入夜一般。雷声隆隆,狂风暴雨,有如千军万马而来。
“不要急,等待最佳时机!”连信长那骇人的怒号也被风雨淹没,人们只听见微弱的声音。
山谷中,士兵们争相逃往民房中或大树下,简直像捣破的马蜂窝。
义元负责队伍两侧安全的核心部队虽然没有动弹,但每当狂风吹过,他们为了不让帐篷被风吹跑,不得不拼命拉住,狼狈尽现。
当狂风暴雨威势稍减时,已是未时。
信长在军中来回飞驰,发布命令:“在杀至义元主力之前,不得出声!除了义元的首级,其他士卒通通踩在脚下。”信长高高举起名刀——长谷部国重。
听到进攻的命令,早就按捺不住的精锐之师,如猛虎下山,杀向田乐洼,直奔义元大轿。
今川军遭到突然袭击,还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顿时乱作一团,在田野中横冲直撞,狼狈不堪。
“怎么了?怎么了?”
“是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