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汀姐姐不会这样的……”小托罗夫特有点失去了分寸,脸惨白一片,双手居然抓住了头发靠在了桌面上。
克里斯汀的死让他心都快碎了,曾经那位文静典雅如天使,强大如神一样的老师一直是他梦中最思念的完美女子,也是因为对克里斯汀的极度崇拜和爱慕,他一直回避大臣中的反银狼情绪,也不愿意去和汉娜莱契交流。
克里斯汀死了,就如同摧毁了小托罗夫特所有的美好梦想一样,那往日一幕幕温馨的画面纷纷朝碎裂的心包裹而去,想要掩盖那悲痛欲绝的心伤。小托罗夫特站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拽着腰上的黑剑跑了出去,把所有的人都丢在了房间里。
“国王陛下……”大臣们都摇头叹气。
“今天的会议就到这儿吧……”萨兰博伦娜也忽然想起了克里斯汀对她个人的态度,虽然她有自己的想法,但想到这样一位温柔姐姐就这样死了,心里也开始有点难过,动情之下也流下了泪,不过她比小托罗夫特显然有定力得多,“会议内容就按国王陛下的决定去执行吧……”
御前会议大部分议题都没有展开就这样草草结束了,大臣们带着各种心思纷纷离开了房间。
王太后寝室里,汉娜莱契早在两天前就进入了临产前的状态,不知道是否此次怀孕有什么特别,已经生过孩子的汉娜莱契这次是痛得死去活来。
虽然已经是夏日,但为了隔音,门窗都临时披挂上了厚厚的布包,把一间漂亮的卧室弄得跟一间地下室一样,而房间里则放着临时从外面制作好的魔法冰晶来降温。就算这样,几个宫女都得拿着扇子不停地对着在床上挣扎的汉娜莱契扇。
一番挣扎后似乎难受减轻了不少,汉娜莱契如虚脱般软躺在床上,眼睛里全是泪水,她不知道这孩子到底要折磨到什么时候才可以出生,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凯文,你在哪里啊……汉娜莱契想着想着又哭了,当着宫女的面不停地抽泣,到最难过的时候还把枕头捂住了脸。
门外,佛庭格尔伯爵带着忠于汉娜莱契的王宫禁军严密防止任何人接近。
“国王陛下,您来了……”一看到走廊尽头走来的少年,佛庭格尔赶紧带人下跪。
“嗯……母后她……”
“王太后陛下……好象……好象要临产了……”佛庭格尔红着老脸低身说着。
奇耻大辱……为什么要坚持……我才是你的儿子!小托罗夫特苍白着脸,咬着牙,他已经挺过了克里斯汀之死的悲痛,可目前这个消息又让他如同掉进了冰窖里全身发凉。
他不敢对自己的母亲怎么样,因为到现在为止,他都从心里惧怕这个母亲。拥有铁血的手腕和精明的头脑,很多大臣们在复国后以后忠于她,要不是因为她本人心虚以及身体有孕,估计他这点控制行宫的小把戏早被这个强势的母亲给摧毁了。
他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和母亲相比,那些大臣,那些将领,几乎人人都畏惧王太后,假如王太后此时能够走出行宫,挥手之下这个国家甚至不需要他这个国王的存在。
他犹豫,害怕,甚至已经开始有点后悔了。他怕这个暗地里的孩子一旦出生后,恢复了行动能力母亲会无情地再次把自己抛弃,所以他不得不采取把凯文秘密关押在行宫地牢里的措施来寻找退路,也以此来劝说母亲放弃,但他依然失败,自己的母亲已经把这个孩子的意义凌驾了所有的一切。
“母亲……”门开了,小托罗夫特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再次恢复了他胆怯、无助的儿子身份,慢慢走到床前,面无表情的看了眼那鼓鼓的被子,然后把头低下,牙关紧咬。
“你来干什么……”汉娜莱契无力地摆了摆手,脸上、手上全是汗水,表情惨然,“你不要来看我……去当你的国王,好好当,别让那些大臣蒙蔽了……”
“母亲……克里斯汀姐姐死了……”小托罗夫特痛哭起来,抹着眼泪把文书送到汉娜莱契面前。
“死了……怎么会这样……你……你杀了她!?你这个畜生!”汉娜莱契已经有点糊涂了,还没看文书就大怒,一急之下肚子又疼了,几个宫女顿时吓惨,赶紧冲过来……
“陛下……请快出去……王太后陛下……要生了……”一个汉娜莱契的贴身女官红着脸紧张地说着。
小托罗夫特一甩头,就冲出了房间。
六月二十四日下午,海德堡临时行宫王太后寝室里传出了微弱的婴儿啼哭声,一个女婴降生了。
行宫的地牢里,某间昏暗的房间中,一个全身邋遢的青年忽然从一大堆酒瓶中猛站起来,如失魂的鬼魅一样在昏暗中摸索着,然后扑在了投着惨蓝光芒的铁门上。
“汉娜莱契……是你吗……孩子……孩子……我可以感觉得到……感觉得到!汉娜~~~”青年喃喃自语,甚至还有点如疯癫一样的欣喜若狂,一个人猛敲着铁门喊着一个名字。
夜晚,在海德堡和亨兹肯廷堡之间的森林大道上,一支打着外交使节仪仗的银狼大队人马正在慢慢北行。
这是一支经过精心挑选的队伍,几乎每个士兵都是经过重大作战的精兵,他们的任务就是扮演参加容勒芬王国王都迁移典礼的使节团,然后进行暗中的营救汉娜莱契的行动,而队伍的正副指挥官,就是科尔诺威特夫妇俩。
“报告科尔诺威特将军,海德堡的创始神信徒密探已经传来消息,临时行宫的防守兵力没有变化。”一个银狼小军官从北方飞速奔来,将一封信送到了这支两百人的队伍总指挥手上。
“亲爱的夫人,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科尔诺威特将书信对着火把看了眼,然后轻松地递给了身后的塔露夏,“汉娜莱契已经生了个女儿,虽然身体不可能这几天完全恢复,但起码比挺着个大肚子容易逃脱。”
虽然结婚都半年了,但塔露夏依然不习惯丈夫在官兵面前这样称呼自己,一听之下又脸红了不少,四周的部下都微笑着扭过了头,暗叹这个女将军真是脸皮薄得非同寻常。
“好是好……不过凯文先生被关在地牢里,不好处理啊……”塔露夏似乎想起了什么心事,眼泪就出来了,文书掉在了地上,被随后的战马踏成了碎粉,“要是希克莱子爵大小姐还在就好了……她……呜……”
科尔诺威特赶紧拉住了马,一伸手,强健的手臂就把老婆从马上拉到了自己的战马上,靠在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带着红眼圈不停地轻轻拍着老婆的肩膀以表示安慰,“别哭了……我坚信克里斯汀小姐会没事的,她是伟大的创始神圣女……她只是回神域去了……她没有抛弃我们……”
“嗯……我知道,希克莱大人已经提前潜入海德堡,他是克里斯汀小姐的爷爷,是大魔导师……”塔露夏哭得一塌糊涂后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摸着丈夫的胸甲小声说着,一看四周的官兵又望了过来,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躺在了丈夫的怀里同骑一匹马,这下更是害羞不已,把头深埋进了对方的腋下。
“哈哈,当然了!这海德堡行宫的王家禁卫军里都有忠于克里斯汀小姐的创始神信徒,他们是我们成功的保障,而且佛庭格尔伯爵也会暗中配合我们的,这次一定成功!”科尔诺威特豪爽地拍了下马,朝队伍最前面走去。
六月二十五日清晨,海德堡临时行宫国王书房。
“国王陛下,银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