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太多!其实只要做两件晚礼裙出来就可以了,红色的最好!其他的料子就算送给您了。”弗朗茨赶紧将布料塞进了克里斯汀的篮子里,似乎有什么心事一样走到一边自个忙起来。
克里斯汀看着对方这一瞬间的眼神变化有点不对劲,略一思索也没想出什么头绪,只好微笑地行礼告辞。
克里斯汀刚一走出商店没多久,从柜台后的小门里就走出位裙式很华丽的少女,年纪顶多二十岁。
“爸爸,克里斯汀小姐答应了?”少女焦急地拽着弗朗茨的衣服,眼睛里满是期盼。
弗朗茨叹了口气,说道:“我说贝罗蕾啊,克里斯汀小姐那么善良,当然会答应,倒是你这个鬼丫头,居然想出风头想到这个地步,你真要参加瓦伦斯港那个什么女子裙装裁剪手艺大赛?”
贝罗蕾是沃尔特的妹妹,为人聪明伶俐,尤其喜好制作各种衣服裙子,弗朗茨也经常把女儿制作出的裙子衣服在卡欧那镇和瓦伦斯港出售,一度还在瓦伦斯港小有名气。可自从克里斯汀来到这个镇上后,弗朗茨就发现小女儿经常看着对方发呆,也很少制作衣服了,似乎受到了什么打击,就算偶尔做出一两件,都明显是在模仿克里斯汀身上的装束,可弗朗茨一看就知道女儿的裁减功底明显做不出那样的水平。
“爸爸,您不知道!这此瓦伦斯港举办的女子裁缝大赛可是卡文特斯王子殿下资助举办的,奖金很高不说,而且获奖的人还有可能得到他的接见!”贝罗蕾一脸的兴奋,似乎她的兴趣并非来自大赛本身。
卡文特斯王子是南大陆最大的国家、斯托克王国国王莱西德的小儿子,此人相貌堂堂但不学无术,可偏偏经常突发奇想地搞些莫名其妙的活动,像什么宠物化装、水果雕刻、烹饪料理大赛等等,再加上其人特别擅长吹捧,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恶习,国王夫妇对这个小儿子很是喜欢,丝毫不在意他那种爱出风头的表现,反而认为其子多才多艺。
一听到卡文特斯这几个字,弗朗茨就特别头疼,他猜出来女儿肯定是想借裁缝大赛来接近那个王子,可又找不出什么更好的理由来阻止女儿的表面理想,也只好顺从了女儿的意思。
“又在说什么呢?哟,今天妹妹打扮还真漂亮啊?是不是又想去瓦伦斯港了?”
沃尔特微笑着从走进商店,一眼就看见自己的父亲和妹妹在聊天讨论,还以为妹妹又要去瓦伦斯采购布匹了。这几天他心情特别好,镇里的人都把他当成英雄一样看待,甚至还收到不少镇上的少女偷偷给他送去的一些小礼物。
“哼!瓦伦斯算什么好地方,以后我还要去王都瑞林斯堡!”贝罗蕾得意地晃着身上的裙摆,露出向往的神色。
“行了,贝罗蕾,今天就说这些吧,你要真是有理想,就多多锻炼自己,不要靠一些小花招过日子。”弗朗茨叹了口气就继续开始整理货架。
“不知道你们说什么……”沃尔特迷糊地看着今天父亲的古怪表情,转身对着贝罗蕾说道:“妹妹,刚才路上遇见了克里斯汀小姐,她叫你呆会儿去她家里一趟。”
贝罗蕾眼睛都亮了,赶紧绕出柜台,一把就拉住了沃尔特的胳膊,说道:“克里斯汀妹妹真是这样说的?哇!太好了!这下终于可以看看她是怎么做衣服的了!”
“我总觉得你和爸爸今天有点不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沃尔特怀疑地看了看贝罗蕾。
“是啊,告诉你吧,我和爸爸商量……”少女偷偷地在沃尔特耳边嘀咕了几句。
沃尔特突然连耳根都红了,一边赶紧转身朝门外走去,一边吞吞吐吐说道:“别……别胡说……我才没那个意思的……我只是把克里斯汀小姐当最好的朋友,你们……别乱来!”
“哈哈!真是个笨蛋哥哥!”
贝罗蕾看这么容易就把这个笨哥哥给打发了,对着一边目瞪口呆的父亲吐了下舌头就赶紧跑回卧室换了一套朴素点的裙子匆匆出了门。
二楼的房间里放着一个大木桶,水蒸气弥漫在房间里,克里斯汀解去衣裙静静地躺在用魔法恒温的热水中,仔细地擦拭着细嫩的皮肤。
“丫头,刚才教的东西都记住了吗?要不我在重复一遍?嘿嘿!”
少女眼前弥漫的水雾中出现一个老年人体的轮廓,就好象是水蒸气组成的人形,汉斯老人的声音又钻进了克里斯汀的耳朵。
克里斯汀赶紧身体一转,水面急速晃荡下露出了光滑的背部,抬出水面的手轻轻一挥,水气人影就消散了,只见少女咬和嘴唇嗔骂道:“你这个老家伙,真是会找机会出来啊!你说的我早记住了,拜托你别故意吓我!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好色起来了?”
“嘿嘿,看来你还是把自己当成了凡人,我早给你说过,神是没有性别的,你要淡漠一点,来,我再看看……不然就先被其他人看了!”老人似乎在故意捉弄克里斯汀。
“去睡你的大头觉!我知道了!”
克里斯汀哭笑不得,赶紧将意念封闭起来,不再听那个汉斯的唠叨,然后静静地盯着对面那扇屋后朝向的木窗,眉头皱了起来,因为她已经听见木窗外有轻微的人声以及感应到几个熟悉男子的精神变动。
一缕缕的水蒸气从高处虚掩的木窗里飘出,还带着淡淡的香味。三个男子站在克里斯汀房屋背面的一棵大树下发呆,一一口干舌燥,口水直流,眼睛死死地看着窗户,一边的树干上靠着一架木梯。
“维尔海姆少爷,您真厉害,居然观察出那妞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洗澡,嘿嘿,这里可没人能看见咱们啊……”一个男子小心地把梯子往木墙上一靠,顶端正搭在二楼窗户边,长度刚刚好。
“嘿嘿,那当然,你们以为泡妞那么简单吗?以后多学学!现在你们在这儿看好,我上去,呆会儿我打手势换你们!”
维尔海姆忍住那股迷人香味渗透身体产生的冲动反应,颤颤巍巍地爬上了木梯。
这几个小杂碎还不死心?克里斯汀无奈地摇摇头,她已经透过半掩的木窗看见了那截微微露出的梯子,感应到一个男子正在梯子上慢慢上爬。
手心一抖,几滴热水就漂浮到空中融合成一个大水滴,然后迅速凝结成一块冰,手指一弹,小小的冰球不偏不斜地击中那微微露出的木梯,在命中那一刻化成了雪白的粉末。
维尔海姆只觉得梯子像是被什么人朝后猛力地掀了一把,就感到梯子直立起来,然后慢慢朝后倾斜,咯啦几声,梯子两边的木条居然左右分开了,中间的横木一根根散架脱落,维尔海姆脚下一空,只剩下两只手还死死地抓住两根长木条,还不断地朝后倒去。
“我的妈呀~~!”
维尔海姆就好象踩着失去重心的高跷般就朝后垮下,扑哧一下就仰面砸进了湿润柔软的草泥中。两个同伙面面相觑,他们怎么也不相信这么结实的梯子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解体。
“你们两个混蛋,居然找了个这么破烂梯子!”维尔海姆揉着背艰难地爬起,还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惊动了楼上沐浴的少女。
“维尔海姆少爷,梯子没了,我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