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箐想,她还是太想当然了。
她对他仅有的记忆明明只有小时候零星几次相处再加上两三天前电梯里遇见后几次接触而已。
为什么他眉头一皱,她能感同身受?
他脆弱的样子她甚至心疼到看也不敢看。
好可怕!
她已经喜欢他到这样的地步了吗?
家里纸篓的垃圾还没倒,那页写着偷偷暗恋的日记撕碎后还躺在里面睡觉。
不能这样下去!
她偏过头逼退了自己因为他一句‘没事’而破防的眼角,把心里那句“楚博衍,你哪疼?”换成了,“小老哥,需要叫医生吗?”
她心里知道他不需要医生。
他的疼医生也无能为力。
她明知故问……不过是想离开而已。
楚博衍心里深深叹了口气,撑起精神逗她,“你担心什么?虞老不是说了嘛,我还能活三十年呢!”
说着他起身使劲揉了把她的头发,将她的头发故意揉成鸡窝,他才道,
“病嘛,哪有不疼的,也就跟吃坏了东西拉肚子那样的疼差不多吧!忍忍也就过去了。”
顾箐头皮都被他揉疼了,忍不住抬头怒视他,“你让我失去了我的小花,小丽,和小美。”
这个老梗他懂。
楚博衍笑,“快去睡觉,不要学人家熬夜,小心你的小绿小红也走了。”
“头发多了不起啊!”
顾箐冷哼一声气呼呼走了。
关上门才敢让眼底的泪悄悄与风相遇。
他在装她又何尝不是?
他很疼要假装不疼。
她很担心要假装没那么担心。
他明知自己生命线短暂偏要假装余生还长,伤还有时间长好。
她在意他无人分担痛苦却要假装在意自己的头发被他薅了几根很是痛苦。
前路似乎怎么走,都是痛苦。
……
隔日,大雨滂沱。
顾箐是被自家老妈从被窝里挖出来的,“妈,我闹钟还没响,再让我睡会儿。”
“快起,博衍一早就来了,现在在沙发上等你等得脖子都伸长了。”顾妈掀开被子丢一旁,转身走了出去。
她心里也嘀咕
博衍这孩子该不会因为昨天虞老的诊断胆子变大了吧!
这是不准备藏着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