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轻声道:“我觉得西门夫人的位子似乎不错。”
易山如遭雷劈,怎么都不明白自家公子怎总喜欢冰块,当年是,现在又是。
“还不出去,想替我宽衣么?”
易山惊醒,抬眼便看见黑衫从雪白的肩头滑落,立刻全身绷紧,飞快的从窗口钻了出去。
“为何如此惊慌?”
那对白衣的父子就那么站在院子里,低头看着正好落在脚边的易山,动作、表情、姿态皆是一模一样,可是易山却丝毫笑不出来,他已经开始了解自己日后生活会何等恐怖了。
“易山被老虎吓到了,西门先生和小公子勿怪。我现在去准备午食,先生和小公子随意。”易山欠身离开。
“老虎?”西门小乖抬头望过去,正对上东方含笑的眸子,想到先前被扒光,小脸就不由红起来。
西门吹雪自然猜到了里面是什么,转身绕到别的地方去,以前他单人独剑,并没有查探周围环境的习惯,只是现在带着孩子,当然就要多谨慎几分。
“君子不欺暗室……君子是要吃亏的。”东方躺在温暖的水中,看着父子俩的背影,快乐的想着,自己这个小人,应该要怎么拿下这位太厉害的君子。
□、威逼、利迫,这些当然都不行,这似乎是一件比现在做的更困难的事,尤其是他清楚的知道,这位西门剑神的性向堪比他手上利剑的直。
……
天色还没暗下去,所以无法做挑灯夜谈的风雅事,填饱了肚子,东方正一边戏弄着小包子,一边研究如何做小包子的娘,就听得一群莺莺燕燕,扰乱了清静。
“怎么了?”东方坐直身体,问快步走进来的易山。
“应该是西门先生在这边的消息传出去了,斗艳的姑娘们想提前入住。”
这话说出来,东方尚没反应,西门吹雪先皱了眉,很是不解江南的女子,为什么突然变得比北方的更为大胆。
察觉到了他的疑惑,东方转头笑道:“你可能不知道,因为安倾公子的关系,这些年江南的变化一日比一日大,像今日这种围观之事,换做是对待别人,她们自然不敢,但是像西门吹雪、陆小凤、花满楼这样的人,却全无必要害怕。”
“因为我们都不会滥杀无辜。”西门吹雪面上不悦,思索了一下,冷冷道:“那位安倾公子教的,是面对的结果,还是思考的模式?”
瞬间就能找出重点,东方心中一叹,古人的智慧,哪里容得现代人那般轻视。
“结果是末道,模式才能真正让人改变。”
西门吹雪的眼神更危险,缓缓道:“所以即便我现在杀了安倾,已经改变的还是再也变不回去。”
这个人就是想杀人的时候,眼神中都毫无杂质,如此干净,东方心头一颤,越加觉得这样的人若不抓住,实在是会后悔一生的事。
至于他想杀安倾之意,东方并没太大反应,只淡淡回答道:“是。”
既改变不了,西门吹雪便再不提及,问起更迫切的问题,“那些人住进来,可会闯入这里?”
西门剑神居然也惧了这姑娘围观**,东方几乎有些想笑,这时自然不适合表露,只看着他道:“不管什么比试,参加者总不能和评选者交深的,我是评选之一。”
这样一来,西门吹雪再找客栈的心思也淡了。
何况——西门吹雪看了一眼缩在东方怀里的西门小乖,淡淡的想,似乎很久没看见他那么孩子的样子了。
闲坐于花厅中,看着外面细细的雨幕,西门吹雪随意问道:“安倾是什么人?”
“我上司。”东方随口回答,看见西门吹雪皱眉的表情,这才想起来西门吹雪,可不是饱受他荼毒的易山,不免失笑,解释道:“安倾是玉玲珑阁的阁主,我是玉玲珑阁的人。”
“玉玲珑阁。”西门吹雪重复了一遍,细细品味这简简单单的四字,断然道:“江南超过半数的人,会在谈话中提及这几个字。”
“七成。”西门小乖软软的声音在东方怀里响起,语气更为肯定。
东方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小包子不惯被人抱着,脸颊绯红,说出那两个字时,脸上的红霞似乎都在发出光亮——很不可思议,而且不该出现在五岁孩子身上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