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差点砸了朱玄冲的脚。闫氏道:“小孩子家最好不自量力。”
独孤岫却是一脸惊愕,道:“冲儿弟弟怎的连这一根铁棍都拿不起呢,我可是要拿他挑柴的。”朱玄冲一撇嘴,小声道:“不就力大么,有什么了不起的。”独孤岫拾起铁棍,走在前面,并未听见朱玄冲说的话,道:“我生下来就力大,六岁时我就跟娘一起上山打柴,每次娘打下的柴都不够我挑的。那时我脚力差,挑柴挑不到尤夕镇。所以娘都自己挑柴到镇上卖。后来,我能挑到镇上了,便和娘一起挑柴到镇上。最近,娘腿脚不好,便让我自己挑柴到镇卖。今天我是第一次自己挑柴卖呢,不想便碰到了婶婶。”
闫氏见他说的兴起,心中想:这孩子年纪虽小,却甚是懂事。独孤岫似乎突的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婶婶要去才下做什么?”(采访式的对话本不该出现在此类小说中,不过一时未能找出我认为更恰当的表达这么多内容的,姑且如此用了,还望各位读者见谅,见谅!:作者注)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二章 才山脚下
闫氏自到了林疋国之后,心中恐慌便冰然消逝,猛听见独孤岫突然这么一问,心头一紧,停了脚步道:“我母子二人流浪江湖过腻了漂泊在外的日子,想找个落脚地过安定的日子。听说才下寨是天下客居之人的天堂,便想在那找个立身的地方。”
独孤岫哪知流浪的苦,也没听说过才下寨是什么客居人的天堂,更不知道客居他乡的难处。听闫氏说要在才下住下,大是高兴道:“太好了,太好了!这样一来我就多了一个玩伴了!”闫氏心中一股忧愁莫名而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牵着白马,继续向前走去。
三人一路行去再无言语。离开官道,行了约莫两刻钟的工夫,独孤岫指着前面一座山道:“婶婶快看,那就是才山了!”闫氏点了点头道:“可算是到了!”独孤岫道:“看着近,离着却还远呢!”
果然,三人行了数盏茶工夫,仍未见有什么寨子。又绕过几座山,方才见一座大山脚下,几栋瓦房在树林中时隐时现。又行了片刻,见一条一丈来宽的小河从那寨子之前弯延的流过,小河上横跨着一座石桥。过了石桥,石桥旁立了一块石碑。朱玄冲见母亲一路无语,甚觉无趣,见这石碑古怪,便上前看去。只见上面密密麻麻都是些人名,当年造桥时参与的人的名字。
朱玄冲大是失望,便要离去,突地见石碑落款处写着“朱显文”三个字,大声叫道:“娘,快来看,这碑上有……”闫氏已知道他想说的话,忙打住他道:“有字是吧,娘知道碑上有字。冲儿,我们已经到了才下了,别大叫大闹的。”
朱玄冲不明白母亲为何每次提及祖父都不让自己说话,想了良久也不知究竟,只能噘着嘴,怏怏的随着母亲。
过了石桥,独孤岫道:“婶婶,前面就是才下寨了。”闫氏一路上只想着该如何才能让村中人相信自己,让自己母子二人在寨中住下,并未注意这才山脚下地势如何。听独孤岫这般一叫,方才想起该看看朱氏先祖住的地方像什么样。这才下寨被群山环绕,若不有人领路带到这来,定然不知此处会有山寨。而更让闫氏惊叹的是,那山寨前头是一条小河,山寨后头却是一处笔直如墙的断崖。便宛如有天神将山劈开,落下的土石在河边形成了一个小洲,山寨便在那小洲之上。
三人过了桥,便见路旁一小屋传来叮当的声响,独孤岫道:“这就是王铁头的铁匠铺了。王铁头是村里唯一的铁匠,村里人使的柴刀、镰刀全是他一人打的。”闫氏道:“这寨中有多少人家?”独孤岫抓了抓脑袋,喃喃地道:“我也不知道,差不多就三十多户吧。”
闫氏朝寨中望了望,这村寨虽在小洲上,可这小洲却并不平坦,零碎的点缀着些小土丘,小土丘上也都长着树,所以也看不出来这山寨有多少户人家。闫氏点了点头,理了理衣饰,又对玄冲悄悄说了几句话,才对独孤岫道:“阿岫,请你带我们去找村长。”独孤岫道:“好,你们跟我走!”
独孤岫领着二人在小土丘间转了几个弯,方才在靠近悬崖的一间小屋前停下,对闫氏道:“婶婶,这便是村长家了!”说罢对着屋子喊道:“虞老爷,有人要找您。”却从屋内跑出来一个*岁的小女孩。那女孩见了独孤岫,急忙问道:“阿岫哥哥,你可回来了。镇里好玩么?咦,这两个又是谁,还有这又是什么?”
独孤岫刚要出口回答,屋内突然有一沙哑声音问道:“溪儿,外面是谁在叫我啊?”那小孩道:“爷爷,是阿岫哥哥,他从镇上回来了,还带了两个不认识的人。”话音刚落,屋内便出来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
那老人看上去有*十岁了,却甚是遒健,行动起来较寻常中年汉子还要迅捷。见了闫氏二人,脸色一沉,问道:“阿岫,你为何将外人带到这寨中来?难道你爹娘没让你不要跟外人提起我们住的地方么?”独孤岫道:“我爹说过。可是我并没有向她们提起我们住的地方。是这位婶婶问起我是否知道才下村怎么走,我才把她们带到这来的。我想既然她们知道才下寨,就不算是外人了。”那老者哼了一声道:“糊涂啊,糊涂!阿岫,你怎么便如此容易受人蛊惑呢。”
独孤岫道:“这位婶婶是好人,她们想在村中住下,您便答应她们吧。”闫氏行礼道:“村长,妇人这厢有礼了。妇人家中忽遭变故,不幸沦落江湖。幸蒙人指点,得知贵处乃天下客居之人聚集之地,收天下流浪之人。妇人想在贵地谋一立足之地,免了这孩子随我奔波劳累之苦。还望村长成全!”
那老者见闫氏气容华贵,并不似寻常江湖中奔波的女子,皱了皱眉,道:“不知夫人可否告知家中遭了什么变故,是否会连累他人?”闫氏心中暗想:“这老村长为何问起此事。是了,这村中既然住的尽是客居之人,定是不愿卷入世俗之务。”便将路上以想好的搪塞借口说了出来:“妇人家中家财颇丰,谁料竟遭天妒。去年也不知从那来的一群强盗,也不曾说些什么,便将家中钱财尽数抢去。我家老爷拼死不让,竟被强盗无情杀害。所幸犬子在街上厮混,而妇人在街上闲逛,方才躲过此劫。本想投靠亲友,或能过上安定生活,谁知树倒猢狲散,我家老爷生前亲友竟无一人相帮。不但不帮,还有人加意陷害。无奈之下,我母子二人只有流落江湖。”说着想起朱真蒙受不白之冤,自己母子整日价提心吊胆,眼眶一热,泪便流了下来。
那老者见闫氏说的真切,心下一软道:“夫人既知才下之名,足见与敝寨有缘。老夫虽说是村长,此等大事却非老夫一人能决。不若如此,我召集村中众人,将此事告之。如众人并无异议,夫人便在此间长住。否则,老夫也爱莫能助。”闫氏闻言大喜,拭干眼泪,连忙行礼称谢。
那老者道:“夫人且慢谢老夫!此事成与不成,夫人都要细听老夫几句。如若村人不同意,还望夫人早日离去,且切莫与外人提起此间之事。若众人同意,按此间规矩,你当为村人做件事情以作答谢。今后外出,也不得提起才下之名,更不许对外人讲述此间情形。”闫氏道:“谨记村长所言!”那老者道:“夫人且在此间休息片刻,待老夫将村中众人召集起来。溪儿,好好招待客人。”
那被称作溪儿的小女孩正与朱玄冲谈得高兴。这小女孩从小便在这世外桃源中长大,对外面的世界极为好奇。见独孤岫从镇上回来,便缠着问这问那。一旁的朱玄冲见两人说得热闹,视自己不存在。鼻中轻嗤了一声道:“那算什么,我还到过京城呢!”那女孩不信,朱玄冲道:“看,就是这匹马带着我和我娘从京城到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