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人到哪去了?
他举起八卦镜,右手在镜面上画了个符,低喝道:“追邪索佞,与我神镜。上呼金水,内明外暗。何鬼可藏,何魂可躲?急急如律令。”喝罢,举着镜子在厅中照了一圈,同时凝神往镜中观察,便见左侧门上有团模糊阴影一闪而逝,当即不假思索来到左门前,推门而入。
门后是间卧室。窗上装着铁栅栏,挂着淡绿色的窗帘,窗子半敞着,略有些潮湿的微风不时吹入,带动得窗帘摆舞不休。
窗前摆着张黑色书桌,两边堆满了画卷,正中央一幅宣纸压在镇纸下长长摊开,纸上画的是水墨山峰瀑图,墨迹未干,一旁笔架上的画笔笔尖仍湿。对着桌子的方向是张单人床,墙壁上方挂着支装饰用的宝剑。床底下,有只样子象小棺材的琴盒。长形的房间只有那一扇小窗,再加上此地本就处在悬崖阴影之下,是以整个房间阴暗昏沉,充满了令了窒息的压抑感。
室内无人,雍博文拿镜照了一翻,也是一无所获,正疑惑不解地工夫,却又听到那凄凄哭声突的响起,却是从墙壁后方传来的!用八卦镜对着墙壁照了照,却毫无反应,他不禁呆了一下,然后想到上楼后没有看到另外一条楼梯的事情,便意识到二楼被分成了两个独立的部分。很显然的是他上错了楼。
“真是麻烦。”他恼火地咒骂着,转身下楼。
看到雍博文下来,刘意便迫不及待地问:“抓到了?”
“走错边了。”雍博文没工夫答理他,匆匆忙忙上了另一侧的楼梯。
登上二楼的一刹那间,他忽然间有了种又跑回到左侧二楼的错觉。
同样是二楼,同样是小客厅,同样是两扇对开门,如果说这些因为只是出于设计上讲究对衬的考虑而正常不过的话,那客厅中同样茶几沙发、同样的电视,甚至茶几上同样吃了几个的时鲜水果和那杯剩下一半的微温茶水,就很显然只能以诡异来形容了!
如果不是那房间中无处不存在的逼人阴气的话,如果不是这房间的光线至少要比左侧暗了一半的话,他真的要以为自己跑回到左侧二楼了。
一个奇怪而模糊的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它消失得是如此之快,以至于让他根本无没有办法抓住,只留下隐隐约约的不安。
他强压下种种不适的情绪,举步走到卧室门前,深吸了口气,轻轻推开了门。
强烈的阴寒之气扑面而来。
同样的卧室,小窗、书桌、单人床,桌上画卷、墙上宝剑还有床下那小棺材样的琴盒,一切的一切都如同在是左侧房间的镜中倒影般全无二致。
唯一例外的只是在这间卧室的书桌前,坐着个窈窕的身影。
虽然开门无声,但那身影似乎有所感觉,在雍博文推门的同时转头向门口传来,刚好与他打了个照面。
这是个不过十三四岁左右的小女孩儿,长长的头发,大大的眼睛,圆嘟嘟的嘴巴,皮肤泛着粉红的颜色,真是如同布娃娃般可爱。
只是这女孩年稚嫩的脸上却挂着与年纪极不相附的哀愁与悲伤,眼内禽满了泪水,让雍博文看了一眼便禁不住心生爱怜同情,几乎是下意识地张口就想问问这位小妹妹为什么独自一人在这里哭泣。
但他方一张口,话还没说出来,内心就已经警醒过来。
“好个鬼惑之术!”雍博文在心底冷笑了一声,“居然敢对我这当代天师施展这种手段,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那女孩儿看到门口站了陌生人,连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站起来有些不高兴地问:“你是谁?为什么闯进我的房间?”
“你的房间?”雍博文冷冷地道,“人鬼殊途,你既然已经死去,何必还要栈恋人间在此作祟。”说完祭起八卦镜,念动慑鬼咒,拍上定鬼符,大喝一声“啼耶啰嘛哄”,定鬼符嗡的一声轻响燃烧起来,镜面随着火焰跃动射出一道金光罩定那女孩儿。
那女孩儿啊的尖叫一声,整个身体在金光照射下立刻变得如玻璃雕像般透明。
“嘿嘿,任你有什么鬼域伎俩,在我天师面前也是不堪一击。”雍博文出手得胜,心中大为得意,举着镜子来到那被金光定住的女孩身前,冷笑道,“我看死的时候年纪也不是很大,应该没什么太深的怨念,栈留人间不过是受人驱使圈养。说,那养鬼的是什么人,只要你老实交待,我便帮你超度……”
那女孩儿可怜巴巴地望着雍博文,没等他啰嗦完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透明的眼泪一对一双地流下来,被金光一逼,满天飞散,化为点点莹光消散不见。
“这种鬼惑之术对我不好使。”雍博文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我有浩然正气在身,又有法咒护体,你这种……”
女孩儿越哭越伤心,眼泪越流越多,那飞散的莹光很快便围满了她的全身,好像无数飞舞的萤火虫般,煞是好看。
“你,你,你不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