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活坐倒在地,双手乱摇,哑著声道:“这是什么话?这种玩笑也开得的?”
本来,我那样说,确实是开玩笑。可是田活紧张成这样子,这说明其中必有古怪,所以我脸一沉:“我可并不是开玩笑。”
田活的喉间,发出了一阵怪声,看来他想作呕,但是又呕不出来,到后来,他低著头,甚至乾号了起来。
我不去理他,过了好一会,他才道:“你是在开玩笑,你……你……你……”
他抬头向我看来,神情惊怖恐惧,可怜之至,令人同情,这使我感到,他实在是老实人,这时不知为了什么,被我吓成了这样子。
看了他这样的情形,我也不禁颇是不忍,道:“好了,你那朋友,究竟要我如何去见?”
田活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总算略有了人色,他挣扎爬了起来:“我那朋友……的方法,很委曲你,他要你出酒店起,就蒙上眼,一直到相见为止……这其间,大约是六七小时左右。”
我心中暗骂了一声,道:“嗯,先上车,再上飞机,然后又上车?”
我说得十分自然,田活并不提防,随口应道:“是。”
我又道:“由于是外交专机,所以过国境,入国境,也都直通,不必办什么手续。”
田活道:“是 ”
这次,他说了一下“是”字之后,也感到我的话中,大大有刺,又张大了口,神情骇然。
我冷冷地道:“告诉你那朋友,不必故作神秘了,我什么人没见过,他不过住在皇宫之中而已,还以为能主宰什么吗?”
田活全身发起抖来,指著我:“你……你……你……”
我进一步道:“我什么?你那朋友,是什么身分,大不了是一个公主,是童话中的公主,还是现实世界中的公主?我看都没有什么大不了。”
田活嘶叫起来:“你不是人!”
他叫了一声,身子左摇右晃,看来站立不稳,又要骇倒,可是突然之间,他却跌跌撞撞,直冲到了我面前,说道:“你……你不是……”
我以为他又要说我不是人,谁料他大叫了起来:“你不是什么王先生,你是卫斯理!你就是卫斯理。”
在这样的情形下,他居然识穿了我,这倒也不是容易之事。
我点头承认:“是,我就是卫斯理!”
田活双手抱住了头,身子剧烈地发了一阵抖,又慢慢地蹲了下来。
他同时喃喃地自责:“我真笨,真是笨猪,真……不中用,这可如何是好,我闯了祸,闯了大祸……”
他说著,抬起头来,更狠狠地望著我,咬牙切齿地骂道:“卫斯理,或许你只是为了好玩,可是你却毁了我,毁了……”
我接了上去:“也毁了你那朋友。我告诉你,我绝不是为了好玩,我认为你那朋友的行为,危害到了我的一个亲人,和她们属的群体。”
田活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呜咽:“说不明白,我根本无法说得明白。”
我道:“你自己知道多少说多少,余下你说不明白的由你的朋友来说。”
田活陡然嗷叫起来:“我什么也不会对你说,你是个恶贼,我上了你的当,你还想我说什么。你只会破坏,除了破坏,还是破坏。”
他这样狠狠地责骂我,令得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我摊开双手,问他:“请问,在你的事情上,我破坏了什么,是你来找我,话又说了一半就不说了,而我这方面有极重要的事要追查,你鬼头鬼脑的行径,使我怀疑你和我所要追查的事有关,我这么做,又有什么不对了?”
我估计,田活会问我在追查的事是什么,可是,他居然不问。
我立刻想那是不是表示,他知道我在追查什么?
经我这样一说,田活只是急速地喘著气,又狠狠地顿足:“我没有来找过你就好了,是我多事,是我坏了大事,我真该死!”
我冷笑道:“你也不必太自责了,你不来找我,我既然著手追查这件事,自然也会查到你“那位朋友”身上。”
我越过了他,直接提到了他的那位朋友,目的是要使他更震动,果然,他身子又发了好一会抖,忽然改口哀求我起来:“求求你,你别再管这件事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