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飞还是疑惑:“真的有这么玄乎?”
“一会你看看你爸的反应就知道了,你这个同学,不简单啊。”肖凌道。
作为市委书记的夫人,各个层面打交道的人自然不在少数,绝非一般的妇人可以比拟,面对不同的人,不同的态度和威仪,以及说什么话用什么语气,都拿捏有度。而对陈珞如此亲近,虽然也是因为对陈珞的欣赏,但是其中,试探之心还是有的。
她的这种身份,在云山市范围内,早就没了出风头的必要,但是身份放在那里,总会让人觉得局促和紧张,特别是当她笑眯眯和善待人的时候,那么,很多人,自然而然会有一种逆反的心里从而导致分寸大乱。
可是陈珞没有,一开始她表情热情好客的时候,陈珞也都是坦然接受,真当自己是来做客的了,而当谈话的时候,似无意实则有意的将话题往自己所需要的方向引,从而给自己一个名正言顺的契机去接近自己的目标。
这份机心,虽然暗藏,但是注定辉煌璀璨。
……
陈珞轻轻的推开书房的门,就看到顾正的后背。
高高大大的男人,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和一条黑色的西裤,脚底下则是一双黑色的布鞋,看上去随意而不失威严。
顾正的头发全部都白了,但是,看背影,却不会让人觉得苍老,而是给人一种不动如山的刚正气息。
然后,陈珞的视线越过顾正的头,再度往前方看,就看到墙壁上挂着一幅字,用草书写就。
“每临大事有静气。”
没有署名,没有印章,就那么在一张白纸上写就,一气呵成,干干净净。
并不算非常好的草书,稍显凌乱,格局显小,但是这幅字挂在那里,很自然而然的就给人一种安定宁神的感觉。
然后,陈珞呼吸间,就感觉这个书房里格外的安静。
“刷刷……刷刷………”
顾正微微弓着背,手里的一支毛笔在宣纸上笔走龙蛇。
陈珞走近一点,发现顾正是在用行书的写法临摹《兰亭集序》。
他刚好看到一句,“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
写完,顾正将毛笔放到砚台上,回过头来,看着他道:“来了。”
陈珞点了点头:“来了。”
顾正又问:“会写毛笔字吗?”
“会一点。”
“试试。”顾正道。
陈珞其实早就跃跃欲试,听顾正这么说,也不客气,在顾正刚才写的宣纸旁边展开一张纸,拿起毛笔蘸着墨汁抖了抖,将狼毫抖匀,然后提起,落笔。
“少年自有少年狂,藐昆仑,笑吕梁。磨剑数年,今日显锋芒。烈火再炼双百日,化莫邪,利刃断金刚。
雏鹰羽丰初翱翔,披惊雷,傲骄阳。狂风当歌,不畏冰雪冷霜。欲上青去揽日月,倾东海;洗乾坤苍茫。”
读大学的时候,陈珞曾经在学校的书法协会混过一段时间,对于各种字体有过研究,这事一行草书写下来,酣畅淋漓。
顾正看到开头的第一句“少年自有少年狂”眼前就微微一亮,待到陈珞写就搁笔的时候,则是拍起掌来:“好,好,不错。”
陈珞道:“还能入您法眼吗?”
顾正道:“写的比我好,真是难得。”
原本听了陈珞的那些事迹之后,顾正对陈珞本就是极为欣赏的,不然也不会将顾飞也安插到市一中去了。
不过人心浮躁,某些方面优秀的人,在一定程度上也也有着自以为是的优越感,轻飘飘的不分轻重。
可是书法这东西,最忌讳的就是浮躁,不然的话,就算是练个几十年,也难能有什么成就。
而陈珞的这一行草书,大气老练,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豁然气息,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很显然是下过苦功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