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儿赞道;「好;算你有些气度。」又去再斟;依旧送到烈中流唇边。
烈中流也不推辞;一气都喝了。
那酒虽不是宫中佳酿;但後劲却不小。烈中流一下子连灌了几杯;脸上也带了红云;偏头去看厅中正演得热烈的歌舞。
十二名侍女身上的彩带看似随意为之;其实内有乾坤;手肩腰背的颜色搭配;和各人的舞蹈都有相通的地方;所以众侍女或聚集、或分散、或旋转;都能展示各种炫目而不凌乱的花般形状;看起来相当舒服。
烈中流一边击桌打著拍子;一边点头道;「彩带翩翩;别出新意。红、黄、绿、紫、蓝;五种不同颜色本不易相融;要是一般人;定配得俗气。难得这样搭配出来;各有各的好看;是谁这般本事?」
哈哈!烈儿听了;拍得双掌啪啪作响;叫道;「秋月快过来;这里有人夸你呢!快快快;过来敬夸你的人一杯!」
秋月和秋星从凤鸣身後溜走;免得留在「敌人」视野之中;但歌舞开始後;就又重新回到客厅;?一边看自己安排的歌舞效果;一边硬挤在容虎和子岩的小矮几旁;理所当然取他们的菜吃。
容虎和子岩都非常老实;默默让到一边;倒是她们姐妹占了大部分的几面。
秋月秋星正吃得秋甜;听见烈儿醉态可掬地叫嚷;隔著厅中花影穿梭的歌舞一看;原来烈儿说的「夸奖之人」是烈中流;立即大作鬼脸;打死也不肯过去;依旧吃自己的东西。
一时歌舞尽散;众侍女笑盈盈地上前对容恬凤鸣施礼;又对左右谢场;一群花蝴蝶似的退了下去。大厅顿时比原先安静了许多。
这时烈儿己喝得两耳都红通通的;脸蛋就如一块精致的透明红玉。他犹不罢休;还笑著嚷嚷要再饮;烈中流把他手里的酒杯拿了过来;又另伸手往他布满霞色的滑嫩脸颊上一弹;怜爱地道;「喝酒伤身;既然是美人;不但需他人怜惜;自己也该怜惜自己才是。」说罢;自己把酒仰头喝了;倒转酒杯;将杯口覆在几上;表示两人都不再喝了。
凤鸣哄道;「烈儿听丞相的话;今天喝醉了;明天一定头疼;可怎麼上路?」
烈中流问;「鸣王要动身去哪里?」
「当然是回西雷去。」凤鸣停了停;拍头道;「哦;居然忘记和丞相打个招呼;是我们的错。从今天开始;可什麼都要有商量才行。」便一五一十把绵涯打探到的消息告诉烈中流一遍;又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越早回到西雷;稳定了西雷内部才好。」
「第二批的探子也刚刚回来;传闻龙天死後;若言果然立即赶到了繁佳;著手侵吞繁佳。」绵涯插了一句;把刚刚打听到的消息禀报上来。
廰中众人听他们讨论国事;都停了谈笑;注意这边。
大厅越发安静。
烈中流摇头道;「时间不对。若言如果是从永殷赶过去;手上人马应该不多。而离国和繁佳势同水火;对於繁佳人来说;若言就好像住在地底下的魔君一样。即使繁佳现在群龙无首;若言又布置了少许内应;但如果没有强兵压阵;若言绝不敢大摇大摆进入繁佳。」
「丞相说得没错。」绵涯道;「根据探子打听到的消息;和我们营地被若言偷袭的时间分析;龙天死去的消息传出来後;若言应该没有返回离国都城里同;而是直接从永殷出发;到达离国和繁佳的交界处。另一方面;离国大军则迅速集合;开往繁佳边境;造成大军压境的威势;并且与若言会合。」
烈儿脸上仍有醉意;不过提及国家大事;人已经清醒了不少;啧啧摇头道;「繁佳人也够可怜的;刚死了龙天这条豺狼;不料又惹来了若言这只恶狼在边境虎视眈眈。」
「有若言在;繁佳看来是保不住了。」一个叫千林的将领也感叹了一声。
烈中流却问绵涯道;「你说离国大军迅速集合;开往繁佳边境。若言当时不在离国;?是谁如此果断;将离国大军召集并且调往边境?」
「这个目前我们尚未收到确定的消息;暂时估计;发令的应该是妙光公主。」
烈中流笑著摇头;「妙光公主虽然聪慧;然而毕竟只是个女娃娃;她不惯征战;对军队的控制力也不强;军队的事情;她万万不敢这样仓促决定。除非。。。。。。。。」烈中流顿了一下;凝重道;「除非她早就得到若言的指示;一旦龙天死去;要立即调动大军压境繁佳。不过如果是这样;岂不说明杀死龙天的是若言?」
这里面的事情;凤鸣等反而是最清楚的;连忙澄清道;「若言向来作恶多端;不过这次的事不是他干的;当然他一定很想要这样干。龙天是摇曳夫人;也就是我那个很会下毒的娘毒死的;至於到底怎麼个毒法;我也不大清楚。我娘毒死他;本来是打算帮容恬一个忙的;?结果便宜了若言。唉;这是人算不如天算。」
烈中流跟随他们这段时间;也隐隐约约听过凤鸣的身世;听他说天下以毒辣闻名的摇曳夫人是他亲娘;也并不以为意;点了点头;沈吟不语。
容恬开口问;「丞相是不是觉得有什麼不妥?」
每个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闭口不言的烈中流脸上。众人向来知道容恬有用人之明;大王忽然把丞相大位赋予烈中流;显然此人有惊人的才干;不由都全神贯注竖起耳朵;等著听听他的高论。
一般的侍女都退到门外;秋月走了过去;把厅门轻手轻脚地关上;然後静静跪坐回秋星身边。
大厅彻底静悄悄。
「调动大军的既不是若言;也不是妙光公主;那麼会是谁呢?」烈中流自言自语道。
绵涯尝试提供答案;「大将卓然是若言的心腹;军中资历也够;会不会是他?」
烈中流想也不想;否决道;「卓然资历够老;但此人过於沈稳;反而失於果断。做主的如果是他;离国大军定然不会这麼及时赶到繁佳边境;和若言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