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是胡乱叫呢,就您这岁数,八成得跟我爷爷同龄了,我可不敢这么叫您。折寿呢,来来,我给您满上。”简凡客气着,恭敬之至。
“哟,你还有爷爷,高寿了?”白老头笑着道。
“七十二了还是七十三了,我弄不太清。”简凡笑着道。
“那你猜我高寿了?”白老头笑着再问。
“七十?……不对,八十……咦哟?说您百岁老人,估计没人反对……”
简凡细细端详着老人的脸色,须发全白,脸上皱纹很深,一笑额头上能看到几个“川”字,特别是那头发,在头上挽了个髻,要是披散下来,怕是比女人的披肩长发不短多少。不过这么一猜,白老头却是哈哈大笑了几声,抿着酒可笑地说道:“眼拙啊……嫩了点,就你这眼神,可离曾国伟差远了。我来大原的时候比曾国伟大不了几岁,你说我有多大?”
“哟……那您老?……”
“五十有三。哈哈……看不出来吧?”
“扑……”的一声,简凡吓了一跳,老头亮了谜底,倒把简凡看的有点眼晕,再细细看看老头这相貌,看了半天还是没看出问题来,不解地说道:“您……那您这长相,也太唬弄人了。那称呼您大叔、白叔……哎白叔。您这是遇上什么发愁事了,不能白得这么厉害吧?”
“呵呵……假的。”老头笑着道。
“假的?”简凡哭笑不得地道。
“嗯,染的!现在都有染红黄蓝毛的,染个白头发太容易了点吧。”白老头几分谑笑着,孰无几分倚老卖老之相,反而像个小孩般地神神叨叨说着:“这是生意需要啊,做古董,关键要抓着一个人的心理啊,比如就像你这长相站南宫街上,别人一看就是嫩样,一看就知道手里没好货。有货也不识……可我这样就不同了。别人一看,哟,这人年头有点老了。没准手里还真有点真货……哈哈……转来转去的,其实都在骗人,谁手里也没个真货。”
老头双手比划着说着,逗得简凡哈哈大笑,倒没想到街上一派庄严之相的古董佬居然童心未泯,俩人杯来盏往,简凡又是极尽恭维劝说之能,俩人边吃边聊,渐渐一壶见底,简凡赶紧地又斟满一壶,给老人满上,这份从进屋就不掺假的客气,看样让老头也受用之致,趁着换酒的功夫揶揄地问了句:“小伙子,咱们都喝一壶了。你还没问我个正题呐。”
“正题?咱们不是一直在说正题么?要我问呀,我就奇怪您怎么会摸到我家?我这家里连队里好多人都不知道。”简凡笑着问。
“这个简单,你第一次在街上问我,我就在背后悄悄跟着你回了那
个什么刑侦支队。”
“为什么?”
“我怀疑你不是警察。”
“那又为什么?”
“更简单。我见得假货多了,还是小心为上。曾国伟都失踪十几年
了,就没警察问过我,怎么着就冒出你来了,我都不太相信。”
“呵呵……白大叔可真辛苦您了啊,您不会窝在支队门口跟踪我吧?”
“我们这行讲得就是耐心和眼力,有时候碰上好货,我能在货主门口窝一个月两个月纠缠,哈哈,找你家可没那么难。”
老头像和一个小孩开玩笑一般地说着,简凡一听倒明白这里头的蹊跷了,敢情自己一直是追踪线索,但无形中自己也成了别人的追踪线索,老头这么费劲地找上自己门来,八成是有什么线索要说,思忖了半晌,看着老头喝得兴起,趁着酒兴笑着问:“白叔……我这印堂发暗,好容易遇着您这么位贵人,要送我一句什么话呀?我可洗耳恭听着呢。”
“哎……”
白老头笑着摇摇头,不知道是在肯定还是在否定什么,叹了句:“难得有脾气和性子这么好的警察,和曾国伟当年是一个样子……我住在铁西区。昨天有几个小子到我隔壁找卖芝麻烧饼的,还拿了一张示意图,我一看就明白了,你们是在找一九九×年八月二十一日那天晚上的知情人,对吗?”
“没错。”
“找到什么了吗?”
“找到了一个不确定的证据,卖烧饼的是山东人。现在已经改行了,他当天应该是在十九时五十分至二十时的这个,时间段里,看到过一辆天津大发和一辆皇冠相撞,然后天津大发上的司机把皇冠的司机揍了一顿扬长而去,但我们刚刚查过了,天津大发的车是辆黑车,没有查到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