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算怎么回事?”
“哦哟,这不自己人,我别人信不过不是。咱可说好啊,这里面都算了你的份了,五十万呐,赶上你好几年收入了吧?”
“哟,想拿钱压我?”
“帮忙总行吧?我要懂我还懒得叫你呢?请请请……”
唐大头的缠劲颇足,有点不悦的曾楠想了想,还是跟着唐大头下楼了,俩个人驾着车,拨着电话联系着,大街上绕了一番进了环城路,到了北郊一所老楼前终于见着接头人了,曾楠只见得这人面生的紧,一嘴黄牙说话还有点漏风,长头发处处粘着不知道多少时候没洗了,也不知道是身上还是头发上一股霉馊味冲过来。
唐大头这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出了什么怪人曾楠都不觉得奇怪,只是颇有厌恶的跟着俩人背后,进了居民区一所单元楼里,不往上走却往下走,等到了地方才知道这是负一楼,处处弥漫着霉馊味,敢情又是一个地下工作者。
进门却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负一层的一个大房间里摆着三套台式电脑和一台笔记本,是工作间了,桌上藤缠麻绕般乱绕着电源线,靠窗的口子上架着几台怪模怪样纸箱大小的东西。和那怪人一样怪,进了门那人递着烟,几分谦恭,敢情也看出来曾楠和唐大头不凡,说着介绍上了:“这位老板,还有这位,没事,二位放心,我从来不问客户的身份、从来也不管客户想发什么信息,熟人介绍的更没问题,一条一毛,一万条打九折、十万条以上,七折。”
“什么短信也能发?”唐大头傻模愣眼问了句。
“对呀?”那人呲着黄板牙,似乎对客户的不信任有点不悦了,很拽地解释着:“你打听打听我长毛的信誉啊,从来是信誉第一,派出所抄我的短信炮抄过几次,我压根只字不露,不管你卖枪卖炮、卖淫卖药,我是只管发广告。”
曾楠笑了,笑着说了句:“得,我这手机上乱七八糟的广告,敢情就这么来的。”
一句说得长毛嘿嘿笑着解释了句:“没办法,正当渠道他发不了,只能找我们,业务繁忙,咱可顾不上问出处。”唐大头却是乐了,笑着拍着长毛的肩膀道:“找得就是你,行喽,就这些手机号,一个上头一天轰一千条短信,不,三千条……”
“哎,没问题。”那人接过生意订单,一看手机号不多,更简单了,不过却诧异地问道:“大哥,这么少啊,内容呢?”
“随便。想发啥发啥,别让他的手机闲着。”唐大头忿忿道。
“噢,懂了,骚扰。”长毛非常知趣,而且是行内人士。收拾起了单子,小心翼翼地问:“这位大哥,我听我一兄弟说,你要那拨号生意,就是那种自动打电话的?”
“对呀?你有么?”唐大头说道,说着的时候看看曾楠。这东西实在不懂,曾楠笑着问:“给他解释一下。”
“这个简单。”长毛道:“就是通过网络、或者手机群拨,这项功能,平均三到五秒能实现一次,绝对安全,网络端口不在本地、手机卡也不在本地,甚至于我可以带上电源驾着车转悠,你就拿GPRS也锁不住我。看,就是这电脑和这东西,那是短信群发器,俗称短信炮……”
长毛介绍着,抽屉一拉,拉鳖蛋一般地一串,一个方盒子上连出来的COM口线拖了八个口,每个口都拖一台手机。至于短信炮直接就是裸机裸板,红绿灯问烁着直接可以看着到全貌。这东西别说唐大头,连曾楠也第一次见。
“这样吧……”长毛一拉椅子说道:“大哥你告诉我手机号,我给你演示一遍,你亲自试验一下,看看你有没有机会再打电话……这才是终级骚扰,除非他关机。”
正中下怀,唐大头说了自己的手机号,把手机拿到手里,那人在键盘上劈里叭拉一敲,一眨眼的功夫,唐大头伸着脑袋,电话来了,不认识的一大串号,摁了没接……一摁电话又进来了,又摁了没接,再摁就又来了,又一次来了唐大头干脆一接,里头呜呜哇哇又是电流声,又是什么录音,乱得直震耳膜。试了一两分钟,手上的电话发疯似地响个不停,唐大头信了,不迭地喊着:“快停、快停,行了行了……”
那长毛嘿嘿笑着手在键盘上敲着,手机霎时好了。跟着解释着说道:“大哥,高科技是最有力的骚扰武器,您不信还不成?这是网络式的,还是手机直拨式的,更快。能打得对方根本不敢开机。”
唐大头惊讶不已,看着曾楠,曾楠也在点头,差不了,一说价格一定时间段,爽爽快快付了钱,长毛直把俩人送出了楼门。
一直出了小区上了车,曾楠看着唐大头傻乐呵的样子,无奈地说了句:“哎,唐大头呀,也不知道是简凡把你教坏了,还是你把他教坏了。现在你们可一路货色了。”
“嘿嘿……我没他坏,这小子是蔫坏,不声不响想个馊招,能把你整得背过气去。这东西他要不说,我都不知道有这东西……呵呵,还是公安厉害,什么犯罪份子他都知道。”唐大头拨着电话,看样是和那个坏兄弟通话了,喂喂嗯嗯了半天一收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眉开眼笑。
“又有新指示了?”
“啊,去找刘方晖、刘副总。”
“找他好像没什么用吧?他又当不了家。”
“没指望他当家,传个话就行。别整得背过气去了,他都不知道谁在整他,那才叫冤呢。”
唐大头非常笃定地说道,一副胸有成竹的大家派头,但凡要债,先把欠债的逼到死胡同,逼得他受不了就接近妥协,这么着步步相逼,估计离那天,也不会太远了……
第29章 环视皆是祸
要和今天的电话骚扰比起来,下午的事却让年总更有点心烦意乱了……
环城路砸抢通信车的调查结果不管是让诚通还是让四方都有点意外,四方指望通过分局的调查挟住肇事的人,即便是要不回赔偿,起码也能通过公安的震慑让肇事者有所收敛。而诚通在出事以后有了新的说辞,是因为四方通信车故意挑衅才导致本公司的员工出于义愤进而扣留了四方的仪器设备。
是扣留,而不是盗抢。这里面的性质可就差远了。双方各执一词的时候,就是势力的较量了,砸抢通信车的罪名谁也不敢担,诚通虽然规模没有四方大,可来头一点也不比四方小,背后的网通以及分家以后的实业可不是个小单位,全市百分之八十的固定电话、百分之九十的数据业务都来自这个原邮电局分离出来的大单位,公司制已久,但保留了行政单位那种固有的模式,那就是,关系和权衡大于一切。诚通撬动了实业、实业联系着主业、市网通的斡旋下,随后就搬动了通信管理局、市政府办公厅以及市公安局一干领导,在通信管理局开了一个碰头会,作为一个非正式的协调会议。
四方被邀请参会了,这类和上级打交道的事年荣贵经常干,本以为是通信管理局和网通有什么新项目发布通个气,不过一到场却发现有点被愚弄了,老竞争对手诚通的总经理在,再加上市公安局和通信管理局的一干领导,差不多就知道要干什么了。
会上市公安局来了一位副局长,大致公布的调查结果显示,四方确有工作人员开车撞到了诚通同一地点的施工车辆,这才引发了后面的砸车和抢仪器设备的事件,该证词已经证实。诚通公司表明了态度,损失一定要赔偿,人员一定要教育,不过对于追究不追究刑事责任就值得商榷了,毕竟是两方施工人员冲突,四方的有错在先。言外之意,要各打五十大板。
这其中有个明显的错误,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