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知道苏姑娘可有别的线索给红梅?这叫韩德让的人肯定也不少。”红梅又问。
陈秋娘仔细想了想,便说:“其父是被辽人掠去的汉人,后来做了大官。具体什么官,我忘了。此人与最近已死去的萧宰相三女儿,辽景宗的皇后是青梅竹马。就这些,可否查到?”
“没问题,三天之内,必有详细答复。”红梅保证。
陈秋娘点点头,尔后又来回踱步,片刻后,她站定了,仔仔细细地瞧着红梅,说:“红梅,这世间,有时候有些事也可能看天意。”
红梅一愣,随即就明白了陈秋娘的意思,便说:“红梅知道。”
“那红梅有没有想过,即便我们机关算尽,最终还是失败。江家不可避免要落入别人的圈套,又如何来解那样的局面?我们做一件事,要方方面面的可能都要考虑一番的。”陈秋娘循循诱导。
红梅摇摇头,说:“红梅只是个婢女,还不曾想过这么多。”
“你对你家公子很好。”陈秋娘来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红梅一愣,便说是应该的。
陈秋娘亦不管她,径直说:“你讲述他的时候,语气里有一种微微的疼惜,红梅是极其爱戴你家公子的吧?”
红梅低了头,声音也小了些,尽量说了得体的回答,说:“公子是我的主子,应该的。”
陈秋娘轻笑一声,说:“红梅,我是女子,我亦有心爱之人。我也不多说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如今,你必须为你家公子留一条后路。”
“后路?”红梅很是诧异地看着陈秋娘。
“是的,后路。”陈秋娘神秘一笑,随后伸出手指在虚空之中写了一个“柴”字。
红梅变了脸色,摇摇头,说:“那只是个传言。”
“红梅,我是浮光公子的徒弟。我知道的有些事,比你知道的还多,那或许不是传言。赵氏一直想要得到柴氏的那一块兵符。那一支秘密的军队是从郭威还未做帝王就开始有了的。”陈秋娘缓缓地说。她如今是走投无路,时间亦迫在眉睫,若要她自己去查探,真的不知到底是猴年马月了。
红梅脸上闪过难以抑制的兴奋,说:“若是真的,那江家到底还有一条后路。”
“是。但这条后路,需要你亲自去铺就,师出有名,天下归心。柴家子弟若要起事,必得有功勋,必定要得到百姓的爱戴,江家也才不会悲伤乱臣贼子的名。”陈秋娘缓缓地说。
红梅已然匍匐在地,行了大礼,说:“苏姑娘,红梅代表公子,代表江家感谢你。”
“不必感谢我,你家公子是我所见过的人中最纯净的,我容不得那些垃圾算计他。”陈秋娘说。尔后,又叹息一声,说:“如今,我们迫在眉睫的是如何对付绿歌。”
“这个不必忧心,姑娘是易容圣手,有你的话做指导,我家公子必定会听你的。”红梅说。
陈秋娘笑了笑,说:“一炷香的时间后,你给你家公子解药。我给他一场梦境。”
红梅不解,便是问:“一场梦境?”
“世人只晓浮光公子,却不知我师父也叫星河先生。”陈秋娘笑着说,在红梅惊讶的神情里,她说,“我引江公子与他的故人梦中相见便可。别人的话可不听,他故人的话,他定然是会听的。”
“苏姑娘,你,你真是神人。若真能做到,怕公子的心结就此可以解开了。”红梅激动起来,竟然流了泪。
“傻女子,哭啥呢。生活多美好,人生多美好。”陈秋娘抬手替她擦了眼泪。
“我,我只是没想到可以解了公子的心结。”红梅眼泪扑簌簌落下。
“好了,别哭了,以后,你跟你家公子的日子还长着呢。”陈秋娘打趣。红梅低了头,一副娇羞的模样。
陈秋娘则是伸了伸懒腰,说:“你且去伺候你家公子,让念秋与我回去准备准备。”
“是。”红梅说着,站起身来开了密室门。
红梅径直去照顾江帆,陈秋娘带着念秋等几个婢女回了自己的住所,她思量一番,让他们找寻了一些东西,亲自下厨做了当初江帆吃的那种菜叶馍,尔后拿了器具去了江帆所在的院落,在一间密闭的房间里,卸了易容,露出她的真面目来。
她瞧着烛火摇曳的镜中,那一张绝美的容颜,自己也是有些呆了。这真是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细腻的肌肤,光彩照人,一点瑕疵都没有,那眉目秋水翩然之感。
她瞧了瞧镜中那个陌生的面容,站起身来,穿上了衣衫,到了江帆的房间,点上烛火,将之前做的小菜、粥、菜叶馍馍都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