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把她所关心的人,一个一个都祈愿过去,也不管菩萨是不是忙得过来。
秋十三娘和秋依儿留在了庵中,说是要跟庵中的姑子们一起做完功课才走。华灼跟着方氏出了也石庵,登上马车后,方氏让三春取出一盒点心,道:“若饿了,先吃些垫垫肚子,等到了家,你爱吃什么,娘让人给你做什么。”
华灼听得明白,这是在补偿她没有吃到素斋,便道:“娘,灼儿不饿,回了家,娘爱吃什么,灼儿就跟着娘吃什么。”
方氏极为窝心,忍不住将女儿搂入怀里,感受着女儿软软的身体上传来温度。
“方才在庵中,你可曾遇到什么人?”
好一会儿,方氏才问道。
华灼怔了怔,不知道方氏这么问的意思,下意识地回答:“没有,我们一直在精舍里烤火,清心师父还泡了一痕碧,这茶真香,可惜母亲当时不在,不能尝一尝。”
章亦乐那个小男孩儿的事情,她没说,毕竟自己是个女孩儿,撞上庵主的侄孙偷红梅这种事情,总是不方便说的,反正过后三春自然会跟方氏说。
方氏点点头,道:“娘从圆慧师父的禅房里出来时,遇上杜夫人,她邀你年后去杜府上玩儿,娘做主,已代你应了。”
杜夫人?
华灼慢了一拍才想起来,是她上一世的闺中密友杜宛的母亲。杜家在淮南府极有名气,杜宛的父亲杜如晦是淮南士子之首,清流名士,书香世家,杜家子弟代代都有才名,其中尤以杜如晦声望最高,自己的父亲华顼与杜如晦是知交好友,两家常有往来,因此自己与杜宛便也极合得来,只是……只是后来父亲落难,杜家却袖手旁观。虽说杜家其实能力有限,未必能帮到父亲什么,但是杜如晦身为淮南士子之首,振臂一呼,总还是能掀起些波浪的,但他最后竟连一个表态都没有,还不如父亲养着的几个清客,着实让人心冷。
想到这里,华灼不由得露出几分冷淡,心中不大愿意去杜府,但转念一想,这事儿跟杜宛到底没什么关系,她那时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女孩儿,岂能左右得了父亲的行为,再说杜如晦虽没有出面帮助父亲,但也不曾做过落井下石的事情,这一世那些事情又都还没有发生,自己实在不必因此而怪到杜宛头上。
不过荣安堂的人脉圈子确实需要拓广,眼下结交的这些,不是下吏,就是清流,出了事以后,能顶用的没几个。华灼琢磨了一会儿,主意忍不住又打到了章家的头上,那位章老爷子,到底是不是曾祖父的门生呢?若是,那可是再好不过了,打着曾祖父的名号,就能跟章家攀上关系,如果不是,就只能想个办法,让母亲去跟那位章夫人接触一下,好歹先认个脸儿。
方氏见她低着头,表情一会儿冷淡,一会儿平静,一会儿又热切,不由得笑了起来,道:“又在想什么,看这脸儿变的,都快赶上二月的天儿,一日变三变了。”
华灼这才知道自己脸上露了馅儿,忙掩饰道:“灼儿在想,给宛儿带什么礼物去才好。”
第二十二章 章氏谒见
一碗绿梗小米饭,一碟菘菜,一碟梅干肉丝,再加一碗蛋汤,这就是方氏和华灼的午餐了。因为年节快到了,用过饭后,方氏要处理的事情有很多,就将华灼赶回秀阁去。
华灼也没再纠缠,乖乖地回了秀阁,换了家常衣裳,休息了一刻钟,又吃了一碗消食汤,然后才吩咐七巧:“你将刘嬷嬷请来。”
七巧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八秀拿着秋十三娘送的那块绣帕凑过来,笑嘻嘻道:“先前不曾仔细瞧,这会儿再看,真是叫人觉得了不起,小姐,咱们以后就要跟秋教习学绣工,也能绣出这样的花儿了。”
华灼看她一脸憧憬的模样,不由得一笑,道:“人家秋教习十几、二十年才练了这么一手绝活,哪有你说的这么轻松,咱们想要绣出这样的活儿,天份勤奋缺一不可。”
“啊,那七巧一定是学得最快的,她平日里就手巧,心也巧……”八秀有些沮丧。
“那也未必,七巧心思多了些,有时候反不如专心一致的人学得快。”
华灼连忙安慰她,直到八秀面上转阴为晴,这时刘嬷嬷也来了。
“刘嬷嬷,你坐。八秀,去倒茶。”
对刘嬷嬷,华灼很尊敬,即使不为了刘嬷嬷是上一世最后还留在她身边的人,只看她服侍过祖母,也不能当做普通下人看待。
刘嬷嬷懂规矩,只是矮墩上搭了半边,道:“小姐这几日的气色越发地好了。”
华灼抿唇一笑,道:“天天人参燕窝地补着,气色哪里能不好。刘嬷嬷,今日请你来,是想打听一桩事情。”
“老奴什么时候成包打听了。”
刘嬷嬷不由得打趣起来,想起上次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