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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集　第十一章　落魄公主

正在为自己拙劣的逼供手法而懊恼神伤不已（越弄人家越爽）的苏小贵闻言不由大喜过望，忙一迭声的追问道：“你先告诉我你的真正身份。”

霍琳脸上现出矛盾之色，内心交战良久，终于还是害怕再在这位陌生的男子面前再次出现那羞人的状态，于是颤抖着声音道：“我叫霍琳，是北方蛮族里回鹘国的公主。”

苏小贵不禁惊讶道：“你也是公主？”你爷爷的，怎么一下子出现这么多公主了，婉仪是公主，图鲁尔国的那个小姑娘也是公主，现在行刺婉仪的霍琳也自称是公主？如今公主开始不值钱了吗？遍地都是，随便一抓就是一个。

因为霍琳此时的配合，苏小贵手上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这让霍琳心里不禁隐隐闪过一丝失落。

苏小贵继续问她道：“那你为什么会来到图鲁尔国？回鹘国也应该是图鲁尔统一后的蛮族一员吧。”

“不！”一提起图鲁尔国，霍琳的神情忽然变了，她咬牙切齿的对苏小贵说道：“我们回鹘国与图鲁尔国仇深似海，那份血债纵是倾尽三江五湖之水也洗涤不尽！”她那语气与神情里的恨意就连苏小贵也不禁悚然动容，继续追问道：“你们和图鲁尔国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霍琳凄然一笑，瞥了一眼苏小贵，声音沙哑的道：“有何不可呢，你如果不嫌沉闷，就让我讲一个故事你听……”

二十年前，当时的蛮族分为四十多个部落，每一个部落都是一个独立的民族和小国，小国与小国之间偶尔会有些摩擦和战争，不过大体来说各国之间都还保持着和平。这种自得其乐的状态在某一日突然被改变了。

一切都源自于那个叫伊势邪的男人，对于蛮族部落里的图鲁尔国来说，伊势邪是救世主，是统一整个草原和蛮族的英雄，但是对于别的一些小国家来说，图鲁尔国以及伊势邪就是一场可怕的恶梦。

凡是伊势邪马鞭所指的地方，十余万图鲁尔国的精骑必竟那处踏平，对于草原上的其它国家，伊势邪的策略只有一个，就是——征服，用武力去征服，用血去清洗。

一个又一个的小国在伊势邪血与火的政策下灰飞烟灭，原本有四十多个小国的草原在伊势邪带领着图鲁尔国崛起后，很快消失了一半的国家，大部份土地被图鲁尔国兼并，大量的人被伊势邪率领铁骑屠杀。

回鹘骨本来处在草原的最北边，一直以来是伊势邪马鞭没有指到的地方，所有人也都以为会一直保持和平下去，只到那一天，伊势邪终于来了，他带着黑色的死亡梦魇来了。对于回鹘国这样弱小的国家来说，伊势邪的到来就是一场灾难，灭顶的灾难。

对于这场国家被灭，子民被无情屠杀的灾难，身为回鹘国的国主当然要尽一切力量去抵抗，尽管这份抵抗是如此微弱……在回鹘国勉强拚凑起来的五千战士被伊势邪率领的图鲁尔国骑兵一口吃掉后，陷入绝望中的回鹘国国主终于决定走另外一条路——献出自己的女人！

历史的战争中，如果男人在正面战场上输了，总是希冀献出自己的财宝跟女人来换一条活路。

况且回鹘国主的女人是素有草原第一美人之称的朵兰，伊势邪也对之垂涎已久。于是回鹘国主献出了朵兰，条件只有一个就是请伊势邪不要杀回鹘国的子民，伊势邪答应了。但是第二年后他便背弃了信义，原因是朵兰在他手上郁郁而终，伊势邪觉得一个女人在他的手上却还想着别的男人是一种奇耻大辱，于是他再次挥师北下，一举攻下回鹘国，并且屠城。

回鹘国上下五万余人包括国主在内尽被屠杀饴尽。

从此回鹘国这个名字永远在蛮族中消失掉。

对于图鲁尔国和伊势邪来说，这只是在大一统的道路上所必需的义举，一将功成万骨枯，于是一个又一个的国家在他的手上灰飞烟灭掉了。

说到这里，霍琳微微喘了口气，冲苏小贵道：“我就是故事里那位可悲的回鹘国国主的遗腹之女，当时幸好有位忠于父亲的将军冒死相救，将我从那座血腥屠戳下的城市城偷带了出来，我才能活下来……做为一名可悲的亡国公主活下来。”

她的语气虽然平淡，但是苏小贵仍从她的声音里听出太多的心酸，做为一个亡国公主，她所背负的是整个国家的仇恨，那不是寻常人那双瘦弱的肩膀所能随便承担的。想到这里，苏小贵不禁对她隐隐升起一种怜悯之心，问道：“那你这次来到图鲁尔国是……”

“是为了报仇！”霍琳以充满恨意的眼神，斩钉截铁的语气道：“听说伊势邪那老贼就快归西了，我怎么都得来送他一程才不愧对我的父皇！”

“那你为什么要刺杀我大夏朝的公主？”苏小贵不解的问道。

“我不知道那是夏朝的公主，我见有国师班布等人陪同，心想那一定是比较重要的人物，说不定就是传闻里伊势邪的七公主，我想让他在活着的时候尝到和我一样失去亲人的痛苦，于是我便去做了。”

“你就不怕杀错了人？”苏小贵沉声问。

“杀错就杀错，我回鹘国数以万计的子民包括国主都被人屠杀了，我为了报仇杀错一两个人又有什么？”霍琳冲苏小贵冷笑道：“只可惜我始终棋差一招，输在了你这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对于霍琳这种因恨而走极端的心态，苏小贵也不知道该如何评说，只是呆了呆道：“如果你想刺杀的是我夏朝以外的人，我也未必会淌这个混水。”

“是吗？”霍林凄凉一笑，“大概是我命不好，始终不能替我的父亲、国家、人民报这个血海深仇吧，只是太便宜伊势邪这个狗贼了！”

面对着躺在地上饱含怨恨的霍琳，苏小贵不禁一阵犹豫，从心底来说，他同情这位美丽的亡国公主，尽管她的性格有些过于极端，但那也是环境把她逼成这样的，她的本性并不坏。问题是接下来自己该如何处理这位回鹘国公主的问题，之前撒了那么大的谎就是为了骗她入圈套，为此苏小贵用假消息将几乎所有的图鲁尔国王室成员、权贵们都给瞒骗了，甚至说明天将要把结果上报给国主伊势邪知道。

如果到了明天自己交不出霍琳来做事情的最终解释，恐怕这个谎话没办法圆回来收场。可是如果交出她的话却又于心不忍，虽然她想报仇，也错选了婉仪公主做为复仇的第一个目标（现在看来不是她选择对象的水准太差，就是运气太霉，居然会惹到苏小贵这个小煞星），但是毕竟最后什么都没做成功。

她的手上并没有沾染血腥，这样的霍琳，苏小贵实在不忍心交出去。

交还是不交？

这是一个问题。

此时树林四周的环境十分安静，点点星光和月光从深蓝的天幕往下洒落，照在苏小贵和霍琳身边，将他们俩沐浴在一片银色的光芒里，这样的气氛让人感到有些浪漫；此刻霍琳躺在草地上，苏小贵正坐在她身边，居高临下的凝望着她，这样的姿势也使人感觉到有些暧昧；不过此时画面的两位主角都无心去体会这感觉，霍琳在为自己的国仇家恨和即将来临的失败命运而伤心难过。苏小贵则是为如何处理霍琳的问题而头痛。

思考了良久之后，苏小贵突然醒悟过来，一拍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怎么我这次竟变笨了，不管最后怎么解决，还是先把她带会驿馆再说，也好顺便听听公主和其他人的意见。”想到这里，苏小贵一把将霍琳从地上搀扶起来，“我现在带你回我们居住的驿馆，我还没有将你交给图鲁尔国的打算，所以希望你配合些，否则的话形迹败露我也救不了你了。”

说完也不管霍琳听没听进去，或者听进去相不相信，自顾自的架起她的身体口里念动神行千里帆的法决，乘着晚风快速向驿馆返回。

在搀扶着霍琳回驿馆的过程中，两人当然难免又会有一些亲密的“接触”，不过此时霍琳仍深陷在那些悲痛的回忆里，无暇去顾及苏小贵到底要对自己做些什么。

反正结果都一样。

……

就在二人离开不久，在他们先前呆过的草坪上突然多出了一个人的脚，顺着这脚往上看去，视线里立刻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缭绕的黑暗元素围绕在他的身体周围，让人无法看清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只知道他一直凝望着苏小贵与霍琳消失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