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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第2页)

(二)张木生与《中国农民问题学习——关于中国体制问题的研究》

遇罗克阐述的,是人的政治权利的平等,而张木生关注的,是“体制”,二者都触到了当时中国社会中最要害、最敏感的问题,也就同样具有振聋发聩的力量。不过,张木生并未遭到遇罗克那样的厄运,这至少在一定程度上,与他的出身有关系。

在第八章,我们专门阐述过“###”前下乡知青中那些高干子弟的某些特点,张木生就是他们中的一个成员。无论他在校时的表现,下乡后的经历,还是“###”中的实践,在他那个时代知青中的干部子弟中都非常具有代表性,所以我们不惮篇幅,在这里详细地叙述他的经历。 。。

先驱者(4)

他原是人民大学附中学生,1964年初中毕业,1965年7月作为北京市集体组织的到外地农村生产队插队落户的知识青年,同陈伯达之子陈小农等人一起,下乡到内蒙古临河县狼山公社。据他本人回忆本段内容,部分来自笔者1994年春节与张木生的谈话,部分摘自吴思的《陈永贵沉浮中南海:改造中国的试验》,(广州花城出版社1993年版)。张木生认为吴思这部书的记述大体属实。,作为高干子弟,他们当时已大体得知毛泽东与王海容、毛远新关于教育革命谈话的一些内容。毛泽东对王海容说那个上课睡大觉、考试抄别人的学生“有出息”的话,给他的影响很大。从在校时起,他就大量阅读马列著作,课内学习倒被置于次要位置。他们一心效法毛泽东青年时期的革命实践活动,也坚信凭着年轻人的一腔热血可以改变农村面貌,这就是他们主动要求下乡落户的思想动力。

他回忆当年的生活说:“开始真是苦学苦干……下去前想的是改造自己,然后改造整个农村。吃三睡五干十四,剩下两小时抓大事,一天只睡5个钟头,苦干14个钟头,真是脱胎换骨。陈小农干活好几次累得晕过去。我倒没晕,长了一身虬虱子,还鼓吹这是革命虫。刚下乡,表个决心,就是当时写的一首诗:

耕云播雨塞疆,沙漠变成粮仓。

绿波依依草地,白云缕缕绵羊。

野坳处处绿装,层林处处果香。

任它个血汗滴滴,待它个白发苍苍。

平生志已足矣,换得人间天堂。

陈小农还批这首诗意境不够高,政治性不够强,没有‘赤遍全球是我家’的精神。”

“当民工挑泥,一担200斤左右,27天压得我拉了26天稀,膀子全压破了。海碗盛的面条一顿吃四五碗。农民呢,出工是摇,干活是聊,收工是逃。我们对他们看不惯,批评他们晚出工,早收工,不到时间就听打钟。其实农民比我们难,我们是配给,饿不着,他们没吃的。我们当时就认为农民有反动思想。农民中间尽是这样的话:‘想社会,盼社会,社会来了更受罪’。当地把社会主义叫社会。还有,‘今年盼着明年好,明年还穿破小袄。十六七年过去了,让人咋说共产好。’”

拼着命干了一年,他们所在的大队分值更低了,几位知青大惭,发起一个救济贫困户运动,把挣来的那些钱粮都捐了出来,衣服、被子、现金、药品,能捐什么就捐什么,只留下口粮,结果“杯水车薪。再说小惠未遍,人家也不念你好。去的时候说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按这里可能是回忆之误,因为这个提法是1968年底才出现的),骨子里却觉得大干一下,改变一个小队还不容易?实践证明,别说无力补天,就是补一个小队也补不好。还赤遍全球呢,连这一个队都越过越不像样。一年结束后,内心有了很多矛盾和动摇,心里打了一个大问号,只是不敢往下想”。

“###”爆发后,这几个知识青年也回到了北京,与其他一些对上山下乡怀有一腔怨愤,一心回城“造反”的知青不同,张木生等人满心里渴望的仍是进行革命实践,仍然抱有一腔热情和理想。他回到母校,却没有斗争老师的心思,而是与一些在校学生一起,组织了一个红色少年公社,想仿效青年时代的毛泽东,办讲习所,搞共产主义实践。至少,可以认认真真地读些书。他们的想法得到了当时一些中央领导同志的支持,讲习所几乎就要在湖北农安办起来了:“我们动手太晚了。1967年1月,‘红色风暴’在全国掀起,各级组织一下子瘫痪了,学校根本无法再办起来。其实,按那时的条件,早上一年,没准真能搞成。” 。 想看书来

先驱者(5)

1967年冬,张木生去了大寨,然后在北京待了一段,春天回到他插队的临河,他还想圆那个办讲习所的梦:“我仍不死心,于是又拉了一批人,有知青,也有北京的学生,觉得在城里折腾得没劲,就来了,一共有六七个人吧。我们理解毛主席以农村包围城市的思想,革命总是从最落后、最偏僻的地方最先燃起的,所以我们就选择了五星公社的五家村大队,这是全县最穷的公社中最穷的大队。这次与在湖北红安那次相比,条件可差远了,我们把牲口圈什么的全利用起来。闻风而来的知青一共有三四十人。我信毛主席的话,组织起来是办成事的第一步,我们就搞大组织,这个组织不参加造反,只是想搞讲习所,想读书。大纲编出来了,课也排了,算是热闹了一阵子。”

“从春折腾到秋,足足闹了大半年,钱也没有,权也没有,知青们觉得还不如在生产队,什么名堂也闹不出来,心就冷了。我真正死了心,就在这时候。”

回到村里,他却发现了一个奇迹,与他一起下乡插队的同学李秋梦,在五星公社的讲习所只待了一个月,认为没什么意思,就回生产队去了。那时各级组织都瘫痪了,没人管,李就毛遂自荐当了队长,他小打小闹地试着搞了小型的包干制,增加了各户自留地的面积,还组织了泥瓦匠、皮匠、鞋匠等等出去搞副业,还在队里办起磨坊、油坊,结果到秋天张木生回队时,队里竟增产了十几万斤粮食。

这件事对他震动很大。他开始拼命读书,读马列和毛著,也读当时的“禁书”,包括当时供内部批判用的国际共运史上的一系列灰皮书,如布哈林、考茨基、伯恩施坦等人的著作,也有赫鲁晓夫在苏共二十大上的秘密报告,还有当时内部发行的右派言论集,等等。他与后来也到临河插队的几个同学一起,常常彻夜讨论读书心得。他说,这时他已经想到了体制问题。

在大量读书和思考的基础上,1968年秋,张木生写了一篇长达三万字的文章:《中国农民问题学习——关于中国体制问题的研究》。

全文分五部分。

第一部分从批判斯大林开始。斯大林一生的事业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三位一体,集体化、工业化和肃反扩大化就是三位一体。要成为强国就必须搞重工业,搞工业化要搞原始积累,就必须剥夺农民,搞集体化。遇到任何阻力都要粉碎,于是就有了肃反扩大化。他要从肉体上消灭富农,总共60万富农,让他杀了40万,剩下的“自行消灭”,弄到最偏远最贫困的地方去。他做到了这一点,他建立了一个强大的工业基础,可是苏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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