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祺瑞有些懊恼地道,北洋系统已成。 只是各个将领都有自己的势力, 谁会站出来去跟奉天打, 先不说奉军已经扩编了好几个师, 就算只有三万奉军, 想要调动地方实力派远去关外, 也没有几个人愿意。 奉军能打的名声在外, 就算打得过, 谁又能保证自己离开后地盘不被别人给占了?
“秦宇的野心恐怕不止是吉林,而是整个关外, 原来的老部队下放到各省之后就成了新的地方势力。 想要将这些部队整合到一起千难万难, 芝泉,看来你还得想办法再训练一支新的军事力量呢。” 袁世凯心力憔悴, 称帝之前。这些实力对他还算听话,此时也感觉有些指挥不灵了。面对段冯二人的疏远, 部将的异心, 袁世凯也觉得这次跌倒后恐怕再也难以爬得起来。
“整个关外?” 徐树铮吃了一惊,“ 以秦宇的能力, 若是得到整个关外。 便没有了后顾之忧,进可攻,退可守。 是中央集权的心腹大患!”
“大总统, 段总理,吉林孟恩远请求中央发兵制裁奉天秦宇的暴行!”
“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 我与秦宇往日无仇,近日无怨, 他为何如此诋毁于我, 还想将我赶出吉林! 往日两省来往也算和气,没想到这姓秦的竟然翻脸不认人!” 段祺瑞等人束手无策时,孟恩远此时心里更是气愤难平,当初秦宇将高士傧从恰萨耶夫手里救出来, 孟恩远还一度对他感激不矣, 从那次事后,双方也算有了一定的交情, 哪里想到秦宇会突然给他来上这样一手。
“师座,吉林虽不及奉天富庶,但经营得当,一年也能有几百万元的收入, 如此巨利面前, 秦宇此人又狼子野心, 哪里会顾及这点情份。” 孟恩远的幕僚葛世用道。
“ 舅父,老葛说得对, 几百万元的财产,哪个看了不眼红, 秦宇也未必将跟你的交情放在眼里, 舅父在吉林十多年的时间, 这吉林早就该是舅父的了,谁敢抢夺那便是最大的仇人。 奉军能打,咱们吉林军也不是吃素的。”高士傧愤然站起身来, 有句话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要不是孟恩远发迹,他现在还是穷小子一个,这两年去奉天城那边花天酒月, 吃喝嫖赌花掉的钱不下百万。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再让他过回以前的清平日子, 比杀了他还难受。
“ 这次秦宇一次性就动用了3个师,洮南那边还有一个骑兵旅。 另外奉天城的27师也没有动, 世用, 你看这仗胜算几何?” 打仗嘴巴上说起来容易, 可一旦面临优势敌军直接开到眼皮子底下,滋味就不那么好受了。
“单从账面上来算, 奉军这次出动的兵力直接超过了三万人, 师座的23师,两个混成旅, 以及地方部加起来也有三四万, 但真正能拉得上战场,可堪一用的只有两万出头, 不过师座在吉林十余年,根基深厚, 只要扛过了奉军的三板斧,后面依据地理优势。 就算耗也要耗死奉军, 奉军毕竟是客军, 我就不信他们当真能为所欲为。” 葛世用想了一下道。“另外秦宇才刚跟日本闹过矛盾,虽然风波暂时平息下来。 但要说日本人对于秦宇一点都不记恨,肯定不现实, 师座不妨找一下日本人, 只要他们支持师座, 这件事便成了一大半。”
“对对对。还是老葛脑盘好使啊,日本人跟秦宇向来不对路, 有日本人的支持, 他秦宇就算不打也要忌惮三分, 只要日本人能提供给我们一部分枪炮, 照样也能扩编出几个师来, 要是日本人能直接出兵阻拦, 那就更好了。 ” 听到葛世用的话,高士傧兴奋地一拍大腿。
“也是大总统威望大不如前了, 要不然哪里用得着求到日本人那里去。” 孟恩远叹了口气。 他跟袁世凯还有些交情,不过让他现在去为袁世凯拼打,也没那份心了。
希律律…。。
大队的曳马拉动马车向北行军, 列队的士兵一眼看不到尽头。
“久闻奉军军纪严明, 老朽余光中率梨树县官民向奉军投诚, 已经置下千担粮食,以及牲畜若干, 望奉军能旗开得胜。” 梨树县县长拱手向孙烈臣行礼。
“余县长客气了, 这次雨帅命我等进入吉林可是三申五令, 不能肆意拿老百姓的东西。 否则咱们这几万大军。 一人一张口,还不把沿途的老百姓都吃穷了。” 孙烈臣笑着将行礼的老县长扶起来, “ 不过有道是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我奉军数万人, 所消耗的辎重,粮草不计其数,单靠自己运输, 人拖马拉, 费时费力不说。浪费也严重。 所以这些粮食奉军都要了, 不过粮食这些东西奉军不白拿,都按市价支付现钱, 概不赊欠, 也请余县长帮忙宣传一下。”
“贵军真乃仁义之师。”余光中颤抖着胡子, 与其同来的一帮士绅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这哪里是打仗,比演习还轻松。”陈守业挥了挥马鞭, 鞭在空中发出叭地声响。
“ 孟恩远手里的人马不到三万人, 面对咱们兵力占优的奉军,自然不可能处处设防, 肯定会在几个要隘进行重点防御, 毕竟咱们要占领吉林,有些位置是绕不过去的。”高维岳笑道。
吉林就在奉天边上, 此时奉军兵力上稳占上风,用不着连夜行军做这种冒险的事, 从早晨六点多行军到下午四点, 便停下来准备生火造饭。
“驾, 驾!” 沿途不时有两三骑士兵拿着一些布告到附近的县城, 张镇里面张贴。经过最初对军队的畏惧, 到后来奉天一路秋毫无犯后, 四里八乡的人也开始渐渐放下心来。
“这奉军又张贴些什么? 张先生,你念过几年书,帮忙看看上面都写些什么?” 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看向在城墙门品摆着一张木桌卖字的中年书生。不怎么高大的城墙还是前清的时候遗留下来的。
“我看看。” 张树元的眼睛不怎么好使,是个近视眼,走得很近才瞧得到,“ 噢, 上面说奉军收购军粮, 粮价按市面价算, 现金支付,概不拖欠, 用的是奉天雨帅的名义。 另外还说雨帅入主吉林之后, 吉林的人头税, 厘金全部取消,各种税捐,杂捐第一年减掉三分之一, 第二年再减掉三分之一。 不用任何名义再涨回来, 时间就从今年算起! 还真是件大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