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坐到夜幕降临,方才定下心来,不管怎么说,最要紧的是先下山。一夜乱梦,一会是父母呼唤自己,一会是已经分手的前女友又回到身边,一会又是和战友打闹。
第二天醒来,看看手表已是七点多钟。简单的吃了半块压缩饼干,收拾好东西,看了眼瀑布,还是没有勇气跳下去,只能从边上灌木丛里穿行。没多久就发现了一条蜿蜒的小路,走起来就快多了。到了下午三点多钟,看到了溪边有一座小庄园,背山面水,门前有一条三米宽的土路,用围墙围起,庄门关着。想到自己的装束,如果真是穿越到了古代,贸然前去敲门叫人,定会被当作怪物,说不定背包被抢不说,还把自己给烧了,盘算着等夜里再潜过去,偷一身合适的衣服穿穿。
躲在小道边的林子里,发现天黑后,庄园里一点亮光也没有,心想这也许是大户人家消暑的别院,说不定这里面会有多余的小孩衣服。赶紧把包藏好,右手拿了小刀,小心翼翼的往庄园摸去。沿着围墙转了两圈,除了大门外,再没发现有其他可以进出的地方,想要爬墙进去又没梯子,只能作罢。回到藏包的地方,懊悔不已,也只能等到明日再说。
苏圣平被一阵鸡鸣惊醒,看看手表才五点多钟,不过却再无睡意。此时正是黎明前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也只能躺在地上,睁着眼睛想事。如果真是穿越回古代,自己就危险了,身上的这些东西太惹眼,匕首和短刀还好说,战术手表、打火机、望远镜、急救包还有衣服的材质等,被人看到了还不得吓死。人对未知的东西,一是恐惧,一是好奇,当完全超出整个世界的理解范畴后,恐惧才是正常的。到时东西被毁,人被杀死就不足为怪。
可自己也不可能远离人群,毕竟还要吃饭。一个七岁的小孩,能从深山里走出来,没有遇到雨水天气,没有遇到什么凶狠的野兽,已经十分幸运。真要在深山里生活,完全不可能。还有最直接的问题,吃喝拉撒睡。年纪太小了,可能被收养,可能被拐卖,也可能被“丐帮”抓走。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天亮后,苏圣平紧盯住庄门,过了一会就有一名满头白发的老者,扛着锄头出门,转身掩上庄门,沿着大路往远处走去,估计是到田里劳作。他没有急着出去,盯了一会再没人出来,就赶紧溜到庄门前,小心的推开门,探头进去一看,一闪身就进到门内,反手把门关上。
门内是一片平整的空地,与主屋同宽,约有三十米宽,两边各有通道可往里走,过了通道后就是一个石板铺成的前庭,三节台阶而上就是紧紧关着的房门。主屋两侧各有厢房,西边应是厨房,小跑进去一看,锅碗瓢盆皆有,却没有熟食可吃。灶台上的瓷罐里盐倒是不缺,木桶里的米也不少,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干菜,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了点盐、狠捞几把米和一些干菜分装在迷彩衣口袋里,就匆忙退出。
越过两房之间的排水沟,试着推了一下边门,却是一推就开,进去是一条宽约一米五的廊道,左手边连着有四间房,房门朝南开,右手边也是房间,只是房门朝东开,四间房只有最靠门的那间打开后看起来像是看屋老者所住,其余房内只有一些床具箱柜,进去打开,只有被褥,却没有衣物。
过了房间就是一个大的中堂,堂前一个天井,堂中摆放着座椅。发现中堂后有还有廊道,就赶紧往后跑去。越过高高的门槛,是一个很大的庭院,两边有防雨廊道和前屋相连,这后屋中堂两侧各有两间房,明显比前屋大,应该是主人和女眷居住的,或许会有小孩衣物。不知老者何时回来,只能碰碰运气,还得赶紧离开。
也许是连老天都看他可怜,在一间房内的柜子里找到好些孩童衣服、鞋帽,叠的整整齐齐。摸了一下,还是棉布材质,也许是夏天穿过留在这里的。衣裤都比较单薄,找了一条裤子比划一下,竟只稍微长了一点,上衣就只有无袖对襟短衫。也顾不上试穿,拿了两套衣服、一双鞋子就关门闪人,想起来没有锅,又到厨房偷了个空的小陶罐。回到藏包处,拿起包就往山上跑。想那老者不会发现后才坐在路边休息,过了一会就起身往水潭处走去。
用石头架起陶罐,从迷彩衣口袋里掏出米、盐和干菜往里一放,找了些干柴点上火,不一会一锅香喷喷的菜饭就熟了。用小刀削了双筷子,尽管没有油、肉,尽管咸了点,他还是觉得这是人生中吃过最美味的菜饭。
吃饱肚子后,方才有空拿出衣物来,一穿倒也合身,鞋子大小也合适。种种迹象表明自己确实穿越回古代了,但是处于什么朝代、又在什么地方还需进一步了解,今后该怎么办还需思量一番。
晚饭照样是菜饭,也许是吃饱肚子的缘故,这一晚上睡得特别踏实,又是天没亮就醒了。考虑了一下,这里离那个小市镇应该不远了,决定天亮后先把背包藏起来,去镇上看看再说。摸黑点火用最后的材料烧了一锅粥,等凉后吃下天就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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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边上树林里穿行了一个多小时,又花了一个多小时用匕首在一颗树下挖了个坑,把扎紧的背包往坑里一放,拿出折起的小刀,用一根鞋带穿过小孔再系在裤子的系带上,放进裤子内,再把仅剩的两块压缩饼干放进上衣的小口袋里。用土把坑填上,撒上树叶后就离开了。害怕遇到那看屋老者,在路边穿行了老远才转回到大路上,浑身被草木丛中的露水染湿透,好在这小身板体质貌似还好,气温也不低,倒也一直没有生病。
不出所料,连跑带走两个小时,路边就时不时看到在田里劳作的农民。到中午时分,已经路过了两个小村落,还遇到了好几个扛着农具的路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他也不敢与人对视,连忙跑走,别人或许觉得是哪家小孩偷跑出来玩,也不甚在意这小孩为何有一头奇怪的短发。找个无人的地方吃了半块压缩饼干,再穿过两个小村落,就来到了镇子的边上。
看着街道上络绎不绝的行人,心里是更加无奈。小贩的叫卖、饭店的吵闹声,都用的本地方言,完全听不懂。看到一些房门前的对联,又都是繁体字,或许磕磕巴巴能看懂个大概,但是叫自己写那是完全不可能,这不成了哑巴吗!
一边沿着街边慢慢行走,一边认真听人说话,遇到饭馆的时候,还特意停下来,期待能听到那熟悉的普通话,惹得跑堂的小厮以为是小乞儿,还出来赶他。眼看着太阳快要下山了,又无处可去,回老地方的话晚了不说,明天又要再走一遍,想想准备找个地方窝一晚上再说。
就在转身要进一条巷子的时候,背后突然有人摸了一下他的头。转身一看,是一个看起来近六十岁,面容慈祥的老人。老奶奶手里挎着个篮子,里面放着几双新鞋,也不知是买鞋还是卖鞋。见到他转过身来,老奶奶面带微笑,摸着他的小脸,嘴里叽里咕噜的说了一串,他是一句也没听懂。心想大概是在寻问他的情况,怎么一个人走在街上的样子。可他又听不懂,也不会说方言,只能闭嘴不说。
老奶奶见他不说话,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转身离开,却一步一回头,看苏圣平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看,走出去十来步,又转身往回走,来到身边就牵起苏圣平的小手,示意苏圣平跟着她走。苏圣平就坡下驴让老奶奶牵着,还讨好的要帮忙拿小篮子,惹来了老奶奶的一阵欢笑。
巷子不深,进去五十米的样子就来到一扇木门前。老奶奶推门进去,一个八九平方米的院子,西侧砌起了一个小屋,上面有烟囱,应是厨房,空地上摆放着几把椅子,过了院子就是一个小中堂,中堂两侧有两间屋子。听到开门声,东侧房屋走出来一个三十几岁的妇女,面色不好,接过老奶奶手中的篮子,诧异的看着苏圣平。两人又是一番叽里咕噜,想是老奶奶在解释,中年妇女一边说话一边看着苏圣平,面露难色,见他不说话,就拿着篮子转身进了屋子。
妇女进了屋子后,老奶奶示意苏圣平在椅子上坐着,自己转身就进了院子边的厨房。苏圣平赶忙跟进去,老奶奶见状微微一笑,然后就开始生火做饭。
晚饭很快就做好了,一锅稀粥,一盆干菜炖豆腐,却没有马上就吃。等到快天黑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三个十来岁的男孩走了进来,看起来都是一脸疲累的样子。见到坐在院子里的苏圣平,同样是一脸疑问。老奶奶又是一番解释,待中年妇女出屋后,一家子人就开始吃饭。没什么讲究,各自用瓷碗盛了稀粥,就着干菜豆腐,很快就把一锅稀粥吃完,苏圣平手小,拿不住碗,只能蹲在地上,把碗放在椅子上吃。观察了一下,除了中年男人多吃了半碗,其他人也就只吃了一碗,家里的条件可见一斑。
吃完饭后,大家也没什么交流。三个男孩聚在一起,时不时看向苏圣平,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天黑下来后,两屋各点了小油灯,老奶奶把苏圣平安置到自己床上,估计也就七点多钟,就灭了灯上床睡觉。变成小孩后,比较嗜睡,今天又走了老远的路,上床后也不顾忌什么,紧挨着老奶奶,很快就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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