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雅见他伸手。
指缝里还有泥土,当即拿过搪瓷杯自己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难受。
恶心。
她放下杯子,抬头看着这个在记忆里早就模糊,或者说,从来没有占据一席之地的男人。
皮肤黝黑,因为常年风吹日晒,显得有些老,笑起来皱纹堆成褶子,牙也有点黄。
这么办法。
牙膏可是紧俏货,八十年代初,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才刚大范围实行,能填饱肚子,剩下给孩子买点麦乳精奶粉红糖……零零总总算下来,都不一定够花的。
这要是以前工分制。
别说奶粉了,红糖水都得计算着喝。
哪里有钱去买牙膏?
就算有,也舍不得啊。
吃没吃好,穿没穿不好。
搞剩下那些花里胡哨的干什么?
但江镜没想到那么多。
她就是单纯的嫌弃江晖。
由衷的嫌弃这个男人。
巴不得这个男人赶快死掉,然后跟着江爸去城里开始辉煌人生。
算算看。
时间也快了,就剩三个月了。
自始至终。
江镜就没有想过让亲爸避免死亡。
但在江晖死之前。
家里的杂物都得是江镜承担,扫地喂鸡烧火做饭……
他大爷的。
谁家小孩这么小就得做饭?
江镜都不知道自己小时候这么多才多艺。
她脸色一天比一天愁苦。
也根本不会干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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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烧火还是要烧的。
亲爹做饭,强制她必须学,必须得烧火。
江镜苦巴巴的坐在板凳,往里面填柴火。
手被火星燎了下。
烫出个泡。
毕竟是小孩子的身体,当场没忍住就哭了。
江晖心疼坏了。
赶紧拿凉水给她冲,他嘴笨也不会哄人,只能说“别哭了别哭了,不疼了啊……”
江镜根本没注意他说了什么,只是想到了许又,想到了在云观初次见到许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