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也觉得他娘干的事上不了台面,一脸困窘地把他娘拉出了厨房。 擎诺气的浑身发抖,脸色铁青,径直走到了电话旁边,拨打了110报警。 他一报警,我顿时有些紧张,可也只得装做若无其事,一副薛宝钗的万事高高挂起的神态。忽然擎诺的眼光瞟来,犀利地扫视着我,哼,看什么看!你以为你是福尔摩斯! 我立即把眼睛瞪的比他还大,气势汹汹。 擎诺冷笑了一声,昂声对奶奶说:“我以前叫你奶奶,是给你面!既然你自己不要这个面,我也没必要客气了!马上警察就来了,这事很快就水落石出,如果警察说我是我拿的,我任由你们活活打死也没怨言,如果警察查出谁是贼,你!必须给我道歉!然后我马上离开这个家,外面虽然没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我也不见得会饿死!” 奶奶扭了头,不理他。 秀莲恨恨地说:“呸!倚老卖老,什么东西!” 奶奶一听就要发飙,被爸爸使劲按住了。 警笛5555555地响了起来,几个人高马大的警察叔叔噌噌地上来了,问明了情况,商量了一下,就开始分头调查。 不久后,警察开始把我们几个人分开,分头询问。 一个警察把我关在我的卧室里,仔细询问,我眨着睫毛,一个劲地摇头:“我不知道,你别问我。我看就是于秀莲偷的!” “你有证据吗?”警察有些好笑地看着我。 “暂时没有,不过我会找出来的,为警察叔叔服务是我一向的宗旨!”我笑嘻嘻地讨好着警察。 警察脸上一道黑线。 我继续趁热打铁:“你如果把于秀莲抓进去,严刑拷打,用满清十大酷刑把她修理的快去阎王殿站岗了,她保证就招了!百试不爽,真的!” 警察脸上二道黑线。 我见警察神色不爽,我也不爽了,歪了歪嘴巴:“我可什么也没看见,你是明执法,可不是刑讯逼供,就算把她打死了,也是为民除害!” 警察脸上三道黑线。 警察突然厉声问我是什么时候回家的?我有些吃惊地几秒都没说话,然后说我是在擎诺后面回来的。 警察严厉地瞪着我:“真的吗?我们刚才调查的情况的,有邻居看见你早就回来了,这你怎么解释?” 我一吓之下,冲口而出:“啊?有人看见我了?不可能啊……”忽然我自知失言,猛地捂住了嘴巴,站起来就想溜走。 警察一把就把我抓住了:“别走,跟我好好说说,你偷家里的钱干什么?” 我脸红耳赤,溃不成军,顿时结结巴巴起来。 爸爸他们知道了是我拿的,爸爸惊的简直就要一头扎地上,奶奶大叫起来:“不可能!不可能!小猪怎么可能偷钱呢!” 擎诺抱着双臂,平静地站着,一副预料之又事不关己的神情,不动亦不言。
第5章 被逼的绝望自杀,生无可恋
秀莲一脸鄙夷地对爸爸说:“德望,你养的好闺女啊,今天敢偷你的钱,明天就敢杀人放火了。” 爸爸被秀莲一刺激,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地蹦到了天花板上,然后他华丽丽地从天花板上飘落,一站稳在了地板上,就好像一头发狂的狮一样地朝我扑过来:“我打死你啊!!” 我是谁?我可是眼观路耳听八方的007版小猪,见势不好,“嗖”就躲在了警察身后,吓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简直想缩成个纳米大小,藏在警察的脖后面,当然,这需要先获得警察的书面授权。 警察拉住了爸爸,劝解说:“孩还小,不懂事,打孩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还是和孩好好谈谈……” 爸爸不听,转来转去非要揍我,警察护着我,跟着他转来转去,自然,我跟在警察后面转来转去,我们3个人倒好像是老鹰抓小鸡,蓦然,我心头产生了一种错觉,其实眼前这个护着我的警察才是我的亲生爸爸,朱德望却只是一个害死我妈妈的仇人而已。 凄凉,绝望……弥漫了我整个身心。 我呆了一呆,咬牙最后望了一眼墙壁上的妈妈的大照片,什么也没说,扭身就狂奔出了家门。 爸爸在后面追我,大叫:“你给我回来!你回来!我今天不收拾你我就不是你爹!” 我猛然回头,攥着小拳头大喊:“你本来也不是我爸爸!你是狗杂种!你去死吧!” 爸爸气晕了,迈着他胖乎乎的身体来追我,我早跑的无影无踪了。奶奶在后面用拐杖追打着爸爸:“你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好好的孩叫你教坏了!” 夜深了,外面春寒料峭,吹的人的身心俱寒,这是个北方的大型海滨城市,虽然是春天了,可是里暖和还是很远。 冷风吹来,我已经无家可归,一股再也无法忍受的心酸侵袭了我整个身心,让我苦楚不已。 我在大街小巷仿佛孤魂野鬼一样地游荡,眼泪都哭干了,冷饿交织,摸摸身上还有5快钱,就顺着海边走到了家乐福,夜深了,很多食品都在打折,我买了几个打折的面包和豆浆吃了,然后坐在二楼的长椅上,默默地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一看到妈妈领着孩的,或者父母带着孩的,我就立即闭上眼睛,心痛的刀割刃剜一样,痛的几乎无法喘气。 一个人的一辈只有一个妈妈,一个爸爸,再不能有第二个。 我妈妈是真正地逝世了,离开了人间,不知她的一缕魂魄飘飘荡荡去了那里。我知道,此生,此世,一直到永远,永远,哪怕是我死后的灵魂的永远永远,我都再也见不到妈妈了,再也找不到妈妈了。永远永远,她离开我了,永远永远……如果有一个死后在某时的预定时刻我可以见到妈妈,我也不会如此绝望。 可是我明明知道,没有这个预定时刻,从我妈妈被火化的时刻起,她就彻底没有了,没有了……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我低着头,用拳头使劲塞在嘴巴里,怕哭出声音来。眼泪肆虐了我的满脸,满身,满心…… 我才12岁,为什么命运要对我如此残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让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亲人?? 家乐福的广播里放着一首歌,“卧看天空洒泪任寒风吹,冰冷的梦里没法跟你相聚……如飘于风的花香虚虚渺渺淡然逝去” 妈妈!我再也得不到你的爱了,你已经虚虚渺渺淡然逝去了,冰冷的梦里,我还能见的到你吗? 我满嘴血味,拳头已经咬破,我仍然继续使劲咬着,如果不咬着拳头,我会马上在大庭广众之下嚎啕大哭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脸孔下面的地面上已经是一滩泪水,我的肩膀剧烈地抽动着,哭的不能自抑。 旁边的一个人叫来了家乐福的职工,她低头柔声问我:“小朋友,你怎么了?找不到妈妈了吗?不要哭,你告诉我你妈妈的名字,我马上去广播,你妈妈马上就来了。” 我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起身就狂奔出了家乐福。 如果一个广播就能找回妈妈,我宁可用我的生命去换! 海边的大钟已经是凌晨2点多了,我抱着膝盖在海边已经哆嗦了几个小时,也大哭了几个小时了。 寒风毫不留情地抽打着我的身体,我从里到外都冷如冰坨。 我哭的嗓都嘶哑的发不出声音来了,我的拳头被我咬得鲜血淋漓,我,早已心如死灰。 强烈的痛楚让活着变成酷刑,活着有时比死去更加需要勇气,但痛感并不会因我无力承受而稍减分毫,反而因我身心稚嫩而更加难以抵挡,海边的钟指向了5点,我僵硬地站了起来,满面泪水,朝大海里走去。 海水刺骨地冰冷,冷的我直打哆嗦,我没有丝毫犹豫,迷茫地望着远处海天一色的黑暗,一步步地走了进去。 海水漫到了腰,漫到了胸,漫到了脖,漫到了嘴巴,我屏住了呼吸继续往大海里走,海水终于漫过了我的头顶…… 一片黑暗。 我在黑色的隧道里走着,伸手不见五指,四周黑魆魆的什么也看不见,黑暗和寒冷将我吞噬的干干净净,我发不出声音,可是我却不害怕,我感觉到妈妈就在不远的地方,虽然我看不到她,但是我坚信,只要我一直摸索下去,我就一定会摸到我的妈妈。 摸了很久,妈妈的气息越来越近,我心头欣喜无限,伸手往前摸了一会,忽然摸到了一只温暖的手。我大喜地叫:“妈!妈!” 这是却突然有人在摇晃我,有人在说话,四周忽然明亮起来,我被刺目的光线刺的微微眯起了眼睛,听到有一个女人说:“哎,这孩醒了,在叫妈妈呢!” 我猛然睁开了眼睛,才发现我手里紧紧抓住的是她的手,她戴着眼镜,温尔雅,胸前带着一个工作卡,上面写着她是电视台的记者,同时有一个摄像机在对着我,而我浑身还在滴水,躺在医院的急诊床上,这个女记者和几个医生护士在急匆匆地说着什么,然后来问我家在那里。 我绝望地看着他们,满心坠入冰窖,原来不是妈妈,不是,我抓到的手也不是妈妈的手,一切都只不过是错觉,一切只是空,我再也找不到妈妈了,再也找不到了……妈妈真正地离我远去了,消失了,留下我孤零零一个人还在这个寒冷的世界上飘荡…… 无家可归,无依无靠。 我又习惯性地把拳头塞在嘴里,控制着自己不要哭出声音来,自从妈妈去世后,每当我每天控制不住要大哭的时候,我都把拳头塞在嘴里,生怕别人听见,生怕别人嘲笑我是一个没妈的孩。 班里有一个很可怜的小女孩,她从小就没妈妈,面对别人的欺负,她不辩解也不哭,只是怯生生地一直往后退,一直退到墙壁上,退无可退,就那样地茫然无助地望着欺负她的人,直到威胁解除,她才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地哭泣。 我每次都举着扫帚或者书包帮她打退那些无良的男孩,然后她一个人偷偷哭泣的时候,我只能很无助地在她身后看着她。 我妈妈很可怜她,总是把她叫来我家吃饭,她怯生生地跟在我妈妈后面亦步亦趋,在我妈妈身上寻求她失去的母爱。 没想到,不久后的现在,我沦落到了和她一样的凄楚无助的境地。 记者在不停地说什么,还帮我擦眼泪,摄像机对着我不停地拍摄。我再也受不了记者怜悯的目光了,扭身趴在枕头上极力压低了声音嚎啕大哭。 一会后,记者把我板过来,跟我说,是一个早晨起来沿着海边跑步锻炼的大爷救了我的,他看见我往海里走,就在岸上喊我,可是风很大,把他的声音刮散了,他见到海水没过了我的头顶,慌不迭地顺着堤坝爬了下去,跑进海里把我捞了起来,然后打了个车,把我送进医院,出租车司机打了电视台的热线电话爆料。 在我们城市,一个大的爆料就是100元钱。 我闭着眼睛,任由泪水滚滚而落。 记者又在催问我家在那里,我哭着说:“阿姨,你别问了,我妈妈上个月去世了,我爸爸娶了后妈……我没家。” 蓦然我想起来前几天深夜润石在路灯下含泪的眼睛,含泪的声音:“我没家。” 此时此刻,我对他内心的痛苦感同身受,我和他一样的无家可归,只不过他还有母亲和弟弟,我有什么?我一无所有。 记者看着痛哭的我,无可奈何,回头和别人商量怎么办。 一会她的手机响了,她走出门外接听电话,我强撑着站了起来,医生不让我动,我哭着说:“谢谢你们!”然后我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几个人来拉我,我挣脱开去,穿着一身水淋淋的衣服在寒风里狂奔。 不知跑了多久,我感觉到了饥饿,摸摸口袋里还有几毛钱,我找了个小杂货铺,卖馒头,鸡蛋,报纸的那种,买了一个馒头,就着寒风吃了下去。 在街上流浪了很久,我冷的嘴唇发青,筛糠一样地哆嗦,忽然想到这里就在学校附近,我就蹒蹒跚跚地进了学校,正在上课的老师惊讶地看着湿漉漉的我,让我进座位了,教室里很暖和,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下课后班主任把我摇醒了,说我爸爸到处找我,叫我给他打个电话。我低声说:“我没爸爸,我爸死了。”我埋头继续睡觉。 班主任对我家的情况了解一下,因此也没难为我,就走了。 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我浑身的衣服也被我的体温捂干了,可是我为什么浑身冷的厉害,疼的厉害,嘴唇呼呼地热?我同位摸摸我的额头,说我发烧了。 我浑身疼的厉害,坚持着一步步走出了学校的大门,对我的以后和未来茫然不知所措。 忽然我爸爸扭着胖乎乎的身体跑过来,气呼呼地一把就抓着我,把我塞进他的别克里了。 我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任由他边开车边骂我,我蜷缩在车的后座上,忍受着浑身的疼痛。 到了家,他又抓着我的衣服把我抓出车来,喝令我上楼,自始至终,他都没正眼看我一下。 回家后,我惊讶地发现润石和擎诺都在家,爸爸大声骂我,说我别仗着有奶奶护着我,我就肆意妄为。无法无天了,他已经把奶奶送回叔叔家去了,把润石也接回来了,现在重点是处理我的问题,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趁发现我偷钱的苗头就要及时打压下去,以儆效尤。 他逼我把钱交出来,问我一个小孩拿7000多快钱想干什么? 我讥刺地看着他:“给你买墓地。” 爸爸跳了起来,上来就打了我好几下,我不甘受辱,和他厮打起来,他更加怒火冲天,一把推我老远,就要找个家什收拾我,还说今天我不把钱交出来绝不罢休。 我冷眼,轻蔑地看着他。 润石和擎诺一个坐着,一个倚在墙上,事不关己地看着这一切。 秀莲在旁边火上浇油:“德望啊,孩是棵小树苗,趁小时候管还来得及,大了就管不了了,偷钱可是个大事啊,现在能偷你的,长大就能偷别人的,将来进了监狱,你在朱家的列祖列宗面前可怎么抬起头来呢!你可就这一个孩,管教孩这事我也插不上手,毕竟我是继母,如果我打孩,舆论就能活活淹死我,我所能做的,只能是督促你教育好孩啊。” 我狠狠地瞪着她,恨不能活剥了她的美女蛇的蛇皮。 爸爸边转来转去去趁手的家什,边回答说:“秀莲啊,你说的对,发现孩不对的地方马上要管,大了就来不及了,秀莲,你说的真在理,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继母也是妈,你也是小猪的妈妈,你应该和我一样地管教她。” 我抓起茶几上的茶杯就朝我爸爸砸了过去,我爸爸被砸的一惊,回头看看咬牙切齿的我,怒道:“你还造反了!等我找到趁手的东西我揍不死你!” 秀莲一笑,继续说:“想润石和擎诺这样好的孩,都是亏了家教严厉,一发现错了就狠狠揍一顿,揍的一个星期不能坐凳,这才管教的他们哥俩品行这样的好。” 我轻蔑地说:“就冲你这狗杂种德行,你下的蛋也是个蛋渣!” 秀莲立即委屈地叫:“德望,你看我好声好气地对小猪说话,我这都是为了她好啊,你看她怎么骂我呢!” 我爸爸对我怒目而视,说:“你给我等着!” 我爸爸先是抓起一把扫帚,看看扫帚下面有些脏,怕脏了他的手,立即放下了。然后他抓出几根筷,比划了几下就放下了,大概觉得打击力不够威慑,再找到一根痒痒挠,挥舞了几下觉得太短,又放下了。 然后我爸爸可笑地抽出他的皮带,犹豫了半天,一只手还在抓着裤,我讥刺地看着他一路的寻找过程,这时实在忍不住了,就学着秀莲的语气说:“德望啊,你不怕打我的时候掉了裤?你想裸奔啊!” 擎诺“扑哧”一声笑了,润石碰了他一下。 我爸爸怒气冲冲地朝我挥舞着他的皮带,不等碰到我就马上收回去,边挥舞边喝道:“闭嘴!你就是欠揍!都是我以前把你惯坏了!” 我的嘴角歪了歪,鄙夷地看着他用皮带把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