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胜并不回答,转道:“不过还有一个传闻,说战事的传言不过是谣传。”他开始抽鼻子。
“传言乃是谣传?”
“是,这另一个传言说,不会再起战事。这传言并非来自市井,而是从将军亲信口中传出。”
“哦,还有不打仗的传言。”
“是。伊达领内的片仓景纲……今年已五十有九,据云已经病危,将不久于人世。”
“小十郎的长辈……”
“不管遇到何事,政宗总会去寻退隐的片仓商量。要是景纲病危,政宗自会放弃起兵之念,这便是传言的依据。”
“不无道理。”
“可是,大人打算怎样?”
忠辉听这么一问,瞪大了眼道:“什么打算?”
“犬子一两日内便会带着大御所的旨意来到高田。请大人在此之前作出决断。”
“哈哈哈!”忠辉不由大笑起来,“你休要再装糊涂,老头子。”
“是。”
“父亲派你来监视我,我不过是你的俘虏,我哪有什么决定的权力?你是狱卒,我不过是牢狱里的犯人。我这犯人哪敢违抗狱卒和父亲的意思?哈哈哈哈。”
“这么说,大人便是想老老实实听从大御所的命令?”
“我除了老老实实听从,还有什么办法?你休要说些不着边际之言,乱我心志。”
松平重胜耷拉着肩哭起来。
“别哭了!我不需你的同情。”
“大人……”
“何事?”
“大人,您可知老夫为何这般急匆匆赶来?”
“你不会是来劝我举兵吧?”
“不,当然不。可是,大人若真有此等决心,那也……”
“什么?”
“在下也想了许多。奉大御所之命跟随大人的那一日起,老夫的命运就已注定。”
“我听不懂!你这是在发牢骚,还是规劝我?”
“都是。当时大御所送给在下一柄短刀,他说,若发现大人您有谋逆之心,便令我用这柄短刀杀了您。”胜重一边说,一边拿出短刀,放到忠辉跟前,号啕大哭不止,“大御所将您托付给了在下。成濑正成跟随了义直公子,安藤直次跟随了赖宣公子。他们二人都和在下一样,从大御所那里得到了一柄短刀。”
“你是让我自杀?”忠辉脸上没有了笑容,额上暴出根根青筋。
“不。请大人先冷静。”
“浑蛋!松平忠辉到现在还有何不冷静?我目下只是一条鱼,一条别人案板上的鱼!”
“因此,老夫才决定把大御所赠的这柄短刀给大人。”
“刀?”
“是,老夫终于明白,大御所送这短刀,有两层意思。其一,万一您真有谋逆之心,就令我杀了您。但这个意思背后是信赖,亦才是最重要的。”松平重胜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泪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