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重新坐定。刘升冷眼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心内很是震惊。如果不是在这个位置上,他根本不可能想起张炜松这个人,还有十年前的震动中纪委的A市腐败案;肖石一言不发,已经反客为主了,他在等着市长大人问话;室内的空气静静地流淌,
“先抽支烟吧。”刘升手一指道。
“谢谢市长。”这一次,肖石没客气,抽出点了一支,烟雾从他口鼻中流转溢出。刘升看了一眼,又从抽屉里找出一盒烟,自己也点了一支。
“现在说吧。”刘升靠在椅背上。
肖石弹了弹烟灰,道:“刘市长,在说之前,我希望您能帮大宽一个忙。”
“什么忙?”刘升皱了下眉。
肖石仿佛没看见,说道:“因为这个事儿,大宽很被动,尤其是流动资金,现在已经周转不开了,可是银行却不肯贷款,可以的话,希望您跟银行打个招呼,让我们先贷笔款子,渡过眼前的难关。”这小子不动声色把“大宽”换成了“我们”。
“这算是条件吗?”居然堂而皇之地讨价还价,刘升不悦了。市长大人并没注意肖石名称上的变化。
“您误会了,即使您不帮我们贷款,我也会说。”肖石苦笑了一下,又正色道,“刘市长,这是政治案件,而大宽作为一家本分守法的企业,却是无辜地。我先让您帮忙贷款,正是为了不想让您误会。”
小伙子挺有意思,刘升看了他一眼。不觉笑了。施恩求报,虽是人之常情,却可能让人为难,也不免显得虚伪;未施恩先求报。倒多了一份坦荡和真诚。
刘升抓起电话,按了一组号码:“老孙吗?我是刘升……大宽公司正在申请贷款吧,你们给解决一下……你们是银行,不该考虑不要考虑。回头我写个条,派人给你送去。”
不到半分钟,事情解决了,虽说银行是独立系统,但市长大人办这点儿事还不难。
“现在能说了吧。”挂了电话,刘升白了他一眼。
“谢谢。”刘升倒是个爽快人。肖石有些意外,很欣赏地看着他。“刘市长,十年前A市的腐败。案,您应该不陌生一个是八五计划,一个是十五计划,起因都是市展厅,A市的案子导致A市张书记的下台,现在大宽的案子是在您上任之前,您不觉得很相似吗?”
“那又怎么样?”尽管已经想到。刘升心内还是抑制不住地澎湃起来。
肖石淡淡一笑,道,“A市的案子是因为建委主任被举报,举报人是一家舞厅老板,据说是因为女人地问题,和那个建委主任有过节。可这里有个很有意思的巧合,现在那家舞厅已经成了娱乐城,属十月集团旗下,不过却是五年前并入的,也可能仅仅是巧合。”
刘升才不信这是巧合。他转了转眼珠,盯着他不动声色道:“你有证据吗?直接证据。”
“现在还没有。”肖石迎着他的目光,“如果您能帮忙,我有办法找到证据。”
刘升看了他一会儿,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肖石抽了一口烟,“邓十月不是张玉周地马前卒。他们只是互相利用。据我所知,十月集团盯上了大宽的一块地。您先放个假消息,说市政府要收回那块地;第二,您在市常委会上明确提出,就说大宽的事故另有文章 ,希望成立联合专案组。”
这是一招请君入瓮之计,先把十月集团和张玉周各自的筹码都拆毁,其必生乱,乱而必然有机可乘,然后就中取事。
刘升听后,眼光狐疑地打量着他,问道:“你救张玉周的女儿,他提议你候选十大杰出青年,我该相信你吗?”就因为这个,他从肖石进门就看着不顺眼;而且尽管是大宽的法律顾问,但肖石做地实在太多了。
肖石苦笑道:“您要是知道我另一个身份,就应该相信了。”
“什么身份?”
“我不仅是大宽的法律顾问,更是大宽地女婿。”
“是吗?”刘升半张着嘴,吃惊不小。这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他真不知道。
肖石点了下头,没说话。
刘升收回目光,换了支烟,凝神思索了一下道:“没有任何任何证据,成立专案组是不可能地,而且两会马上就要召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定性为自然事故,是个皆大欢喜的结果,再者市纪委和张玉周是一条线上的,也不会同意成立专案小组。”
“能不能成立专案组无所谓,那不是目的,关键是您的态度一定要非常强硬。”
刘市长很坦荡,让肖石很感到极大的信任和鼓舞。“这个案子关系您的前途,不相干的人,根本不会说什么;老书记马上就退休,对他来说,不趟浑水才是真正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只要在常委会上表现出强硬地态度就行,其他的交给我,我会找到证据,一定会。”
刘升不傻,已经明白肖石这个计划的目的,只是心里仍然有些犹豫。稳定是第一要素,这个时候搞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