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是这么一付景象……
两张太师椅并排着,太师椅上,傅威侯跟傅夫人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儿,脸上挂着笑意,很安详。
他二位脚下,爬着一个白衣少女正在那儿哭,看她的背影,只一眼,关山月就认出她是美郡主傅玉霜。
这情形是……
良久,良久,关山月定过了神,闪身扑到了近前,颤声叫道:“郡主。”
傅玉霜哭声立住,霍地转过了身,关山月看见了,她,乌云蓬散,娇靥煞白,一双美目赤红赤红的。
关山月紧接着又一句:“郡主,这是……”
傅玉霜悲呼一声,站起扑了过来,一头埋在关山月怀里又哭了起来,而且是痛哭失声。
看情形,她仍不知道关山月的来意,也就是说,傅侯夫妇仍瞒着她。
关山月没动,让她伏在自己怀里哭了一会儿,然后,他才开口问道:“郡主,请告诉我,这是……”
傅玉霜突然抬起了头,哭着道:“你……你来晚了……”
关山月道:“郡主,究竟是怎么回事?”
傅玉霜道:“我也不知道,昨天哥哥从京里回来后,就把下人们遣散了,然后跟嫂子在这儿坐着谈天,一直到今早我才发觉不对,叫人没人,等我自己进来一看,他二位已经,已经……”说着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关山月心神震动,道:“郡主,他二位是怎么死……”
傅玉霜道:“我也不知道,像是服了毒……”
关山月道:“郡主,你请站好,让我过去看看。”
傅玉霜听话地挪离了娇躯,关山月迈步走了过去,站在近处仔细一看,的确,傅威侯跟夫人神态一如平常,可就是没那口气了。
关山月虽然不知道他二位是怎么死的,可是他明白他二位为什么要这么做。
很明显地,他二位明知不敌,又不愿死于别人之手,所以瞒着傅玉霜自绝了,这样后果就不会那么悲惨了。
关山月跟望着傅侯伉俪,心里百念齐涌,缓缓低下了头……
傅玉霜的话声由背后响起:“你看出来了么?”
关山月摇了摇头。
傅玉霜又问:“你知道哥嫂为什么要……要……”
关山月又摇了摇头。
傅玉霜再问:“你看哥嫂会不会是因为四阿哥登了基……”
关山月开了口,可是在他话声还没有出口之前,一个带着颤抖的冰冷话声由厅门口传了过来:“我知道,你该问我。”
关山月与傅玉霜同时转身,傅玉霜脱口惊呼:“玉珠,是你……”
可不是么?厅门口站着的正是胡玉珠,他一张脸铁青,神色怕人,只听他道:“是的,是我,我来得不是时候么?”
傅玉霜没心情理会那么多,道:“玉珠,你知道哥嫂是怎么……”
胡玉珠道:“我当然知道……”
一抬手,指着关山月咬牙说道:“是他,是他这狗东西害了姐夫跟姐姐,我早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本来嘛,他原是胤祯的人……”
傅玉霜忙道:“别胡说,玉珠,不是他,我知道哥嫂是自……”
胡玉珠惨笑说道:“到了这时候你还护着他,难道你真要嫁给他么?玉霜,你闪开,让我替姐夫跟姐姐报仇,为我自己雪恨。”
迈步逼了过来。
傅玉霜忙往关山月身前一拦,道:“玉珠,不行,我不许……”
胡玉珠嘿嘿笑道:“玉霜,你真那么爱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