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道:“大哥可否给我些指点。”
郭玉龙凝目说道:“兄弟,你的意思是……”
关山月道:“我是说胡家有没有转……”
郭玉龙一摇头,截口说道:“不可能,兄弟,要不然她不会嫁给傅家,当初玄晔不惜一切,强力促成这门亲事,就是想用傅家拉拢胡家,胡家也明白玄晔的心意,如今胡傅两家成一家,而且已经有了下一代,胡家的人跟心已是爱新觉罗氏的了,这是我当年来唯一痛心的事……”
关山月沉默了一下,道:“大哥,冲着您跟胡家当年不平凡的深厚交情,如今我不得不向您请示一声。”
郭玉龙一咬牙,满脸坚决的凛然大义,道:“兄弟,真说起来,当年那不平凡的深厚交情已断,如今跟她家虽时有往来,那也只是表面上的应酬,有胡傅两家在,对我汉族世胄是大不利,只管放心做你的。”
关山月肃然起敬,道:“大哥,您令人敬佩,我也再谢谢您。”
郭玉龙抬了抬头,脸边升起一丝勉强笑意,道:“敬佩?兄弟,我这算什么,又像什么,心跟人都是我汉族世胄的,而实际上我却在京畿,俨然深闲大员……”
自嘲一笑,抬头说道:“我自己都说不上个名堂来,至于谢,兄弟,这个谢字我受之有愧,我不能助你一臂之力……”
“不,大哥。”关山月道:“有您刚才的那句话,我已经很感激了。”
郭玉龙摇头苦笑,道:“兄弟,别……”双眉一挑,脸色倏变,陡然外顾沉喝:“谁在那儿鬼鬼祟祟,探头探脑?”
只听门外怯怯一声答应:“爹,是我,燕翔。”
随着这句答应,书房外低着头,走进个十四五岁美少年,他近前低低说声:“爹。”
郭玉龙冷然摆手,道:“给关叔叩头。”
美少年应声便要下拜。
关山月忙抬手拦住了他,眼望郭玉龙道:“大哥,刚才在前院咱们怎么说的?”
郭玉龙倏然一笑,道:“恭敬不如从命了,那好,免了吧。”
虽说免了,美少年到底仍欠了欠身。
关山月道:“大哥,这是……”
郭玉龙道:“老五燕翔,整天往外跑,只知道打架惹祸,最不成材。”
关山月微微一笑道:“男孩子毕竟是男孩子,您让他整天躲在房里把着书本子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像个大姑娘,您准又会皱眉。”
“好了,兄弟。”郭玉龙皱眉说道:“我现在就皱眉,我说上百句千句,抵不过你帮他说的一句话,今后有你撑腰,怕他不要更野了?”
关山月笑道:“那最好,燕翔,今后无论大小祸事,自有关叔替你顶着,你爱怎么惹就怎么惹去。”
郭玉龙剑眉皱得更深一声:“兄弟,你……”摇摇头接道:“完了,今后不但我这家里的屋瓦会被他拆掉,而且还要天天陪人去打官司……”
关山月笑道:“大哥,后者是我的事。”
郭玉龙道:“前者你不管?”
关山月道:“我月俸几何?要是多买上几块瓦,我还有得吃喝么?”
郭玉龙笑了。
郭燕翔乐了,冲着关山月投过感激一瞥,一个谢字还没有出口,却被郭玉龙一眼瞪了回去:“在外边儿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一点规矩也没有,不怕关叔笑话,有什么事说吧?”
郭燕翔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这位威严慑人的爹,当即带着怯意地嗫嚅说道:“大娘跟二娘听说关叔来了,要来看看关叔,先让我来先向您禀一声……”
郭玉龙“哦!”地一声,笑了道:“我还当是什么事儿呢,原来……”一扬手,接道:“快去,快去,就说我有请。”
郭燕翔应了一声,转身便要跑!
郭玉龙陡然喝道:“站住,慢慢的走,关叔在坐,那么大了,看你什么时候会学规矩!”
郭燕翔一惊连忙收势,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瞧那样子,他是恨不得赶快跨出去然后再跑!事实不错,他出了门一飞冲天不见了!
郭玉龙又好气又好笑地摇头说道:“这孩子……六个之中,数他最皮……”
关山月道:“那有什么不好么?”
郭玉龙摇头说道:“看着吧,兄弟,他将来长大之后,还不定会为我惹来什么祸事呢?”
关山月道:“大哥,这似乎该称之为男儿本色!”
郭玉龙一怔,摇头苦笑不语!
关山月又道:“大哥,我一个人惊动了两位嫂子,我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