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是惊讶:“这霍先生当真便是崔百泉?我有眼无珠,这张脸
往那里搁去?”幸好高昇泰一口便叫了出来,过彦之还道镇南
王府中早已众所知晓。
那霍先生本是七分醉、三分醒,颠颠倒倒的神气,眼见
过彦之全身丧服,不由得吃了一惊,问道:“你……怎么
……”过彦之抢上几步,拜倒在地,放声大哭,说道:“崔师
叔,我师……师父给……给人害死了。”那霍先生崔百泉神色
立变,一张焦黄精瘦的脸上霎时间全是阴鸷戒备的神气,缓
缓的道:“仇人是谁?”过彦之哭道:“小侄无能,访查不到仇
人的确讯,但猜想起来,多半是姑苏慕容家的人物。”崔百泉
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恐惧之色,但惧色霎息即过,沉声道:“此
事须得从长计议。”
段正淳和高昇泰对望一眼,均想:“‘北乔峰,南慕容’,
他伏牛派与姑苏慕容氏结上了怨家,此仇只怕难报。”
崔百泉神色惨然,向过彦之道:“过贤侄,我师兄如何身
亡归西,经过情由,请你详述。”过彦之道:“师仇如同父仇,
一日不报,小侄寝食难安。请师叔即行上道,小侄沿途细禀,
以免耽误了时刻。”崔百泉鉴貌辨色,知他是嫌大厅上耳目众
多,说话不便,倒不争在这一时三刻的相差,心下盘算:“我
在镇南王府寄居多年,不露形迹,哪料到这位高侯爷早就看
破了我的行藏。我若不向段王爷深致歉意,便是大大得罪了
段家。何况找姑苏慕容氏为师兄报仇,决非我一力可办,若
得段家派人相助,那便判然不同,这一敌一友之间,出入甚
大。”突然走到段正淳身前,双膝跪地,不住磕头,咚咚有声。
这一下可大出众人意料之下,段正淳忙伸手相扶,不料
一扶之下,崔百泉的身子竟如钉在地下一般,牢牢不动。段
正淳心道:“好酒鬼,原来武功如此了得,一向骗得我苦。”劲
贯双臂,往上一抬。崔百泉也不再运力撑拒,乘势站起,刚
站直身子,只感周身百骸说不出的难受,有如一叶小舟在大
海中猛受风涛颠簸之苦,情知是段正淳出手惩戒。他想我若
运功抵御,镇南王这口气终是难消,说不定他更疑心我混入
王府卧底,另有奸恶图谋,乘着体内真气激荡,便即一交坐
倒,索性顺势仰天摔了下去,模样狼狈已极,大叫:“啊哟!”
段正淳微微一笑,伸手拉他起身,拉中带捏,消解了他
体内的烦恶。
崔百泉道:“王爷,崔百泉给仇人逼得无路可走,这才厚
颜到府上投靠,托庇于王爷的威名之下,总算活到今日。崔
百泉未曾向王爷吐露真相,实是罪该万死。”
高昇泰接口道:“崔兄何必太谦?王爷早已知道阁下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