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利坚合众国总统。”
这下子轮到我霎地站了起来,“那么他还要跟谁打电话?”
德纳霍瞟了维他利一眼,然后目光又回到我这边。
“俄罗斯总统。”
雨停了,太阳透过散开的乌云发出温煦的光芒,照在诺夫德维奇公墓那金色的圆顶上粼粼发光。
我看着躺在地上的这两个简陋的墓,我父亲的和插在它旁边的那块斑驳陈旧和饱经风吹雨打的墓碑。
那第二块墓碑上面没有名字,没有铭文记载,只是一片空白,跟我父亲原有的那块一模一样。
在俄国的公墓里一般都会有张小椅子对着墓碑,这是为了那些提着伏特加酒瓶前来光顾的亲属们能够歇坐下而跟他们的亡亲倾诉心声。但是在这两块石碑旁却没有小椅子,他们原本已被世人遗忘了,他们周围的地上都已长满了野草。
我对这第二个旧墓充满了好奇,但知道这种好奇也探不出个究竟来,尽管我的大脑百般推测,甚至有着某种预感,觉得这简陋的第二块墓碑跟我父亲的死有着某种关联。
过去,我了解的是那么的少;现在,又有那么多的疑团。我真希望安娜·克霍列夫能帮我解开这些疑团。
我走回到公墓门口,叫了辆出租车,乘车穿过热浪泛起、熙来攘往的莫斯科街头,回到我的宾馆房间,等待着。我躺在床上,合上眼睛,却无法入睡。
我已经等了四十多年想要知道我父亲猝死的秘密。
再等几小时也无所谓。
太阳照耀在燕子坡上,一套宽大的圆木屋俯瞰着莫斯科河,花园里鲜花争艳竞放着。
这个地方是沙皇时代的一个旧别墅。一个占地广大而又有点破落的地方,带有白色的尖桩围栏和百页木窗以及众多放在屋前处的花箱,这样使得别墅屋子可以避开外面的马路保持一段距离。
出租车把我载到别墅门口。当我走近时,看见有两个穿着制服的以色列警卫站在一个岗亭边。他们检查了我的护照,当中的一个人仔细地检查了我带着的一束白色的胡姬花。然后,他们打电话到别墅里面,过后又再为我打开大门让我走近里面屋子的门前处。
我揿了下门铃,出乎我的意外,打开房门的竟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她穿着牛仔裤和汗衫,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身材修长,一头黑发,而且晒得很黑。
她冲我温和地一笑,用英语说道:“麦西先生,请进来。”
我跟着她进入一个清凉无比的大理石大厅,大厅里回荡着我们的鞋跟声。
她带我一直走到别墅的后面,室外花园里的花色令人眼花缭乱,但是在明媚的莫斯科阳光照耀下,这个地方依然显得有点陈旧破败。爬山虎漫无次序地攀沿在墙上,整个地方看起来需要来点清新的色彩。
当我跟着那女孩穿过那廊道,我看见一个年迈的女人坐在一张桌边等着。她身材高挑,举止优雅,有着一张轮廓清晰,五官端正的脸庞。
她应该是年近七十了,但却一点看不出。她有着雍容华贵的风姿,她的脸是斯拉夫人的那种脸型,双颧微突,而她的头发已经完全发白了,她看上去象一个还要年轻十岁的女人,身穿一件简朴的黑色衣服,裹住她那仍不失为苗条绰约的身材;她戴着一副深黑色的墨镜,披着一条围住脖子的白色头巾。
她打量了我很久很久,然后站了起来,伸出她的手。
“麦西先生,看见你真是太好了。”
我握了握她的手,并随手将带来的花束捧给了她。
“只是致意。他们告诉我说俄国人都是喜欢花的。”
她开心地笑了并闻了闻那些花。“真香;要帮你来点什么饮料吗?咖啡?白兰地?”
“还是来点酒好了。”
“俄国白兰地?或许对你们美国人来说太烈了点?”
“一点也不。应该是没问题的。”
那女孩倚在她身旁,帮我倒了杯白兰地,然后递了过来。
那女人将花轻轻地放在桌上,然后说道:“谢谢,拉琪尔。你现在不用陪我了。”
当那女孩离开时,她说道,“是我的外孙女,她陪我一起来莫斯科旅行。”似乎要解释她为什么会在场。然后她微启着嘴唇笑道:“我是安娜·克霍列夫。毫无疑问你已经知道了。”
她从烟盒里抽了支烟递给我,她自己也拿了支,她为我们俩人点燃香烟后,顾目四盼打量着周围的景色。她一定觉察到我在注视着她,不过我猜想她一定已经对男人们注视的目光习以为常了。
当她的眼光收回来时,她笑眯眯地看着我。“好了,麦西先生,我听他们说你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