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大致知道高士德的老板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也知道他住在哪里。结合种种,很容易就猜到了住在这里的,正是雅和二叔要他们危急时刻前来寻找的老友。
瑜颜墨之所以没有立即揭穿这一切,是因为他觉得这一切,实在太过巧合,显得有些蹊跷了。
然而,他很快发现,琉科在第一眼见到悦菱,几乎是猜到了她是谁。
但是,不知道是出于主人的礼貌,还是其他目的,琉科没有揭穿。
而悦菱至始至终很懵懂,她并不知道自己身处哪里,瑜颜墨也不想给她过多的压力。他至始至终觉得,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牵引着他,让他不自觉陷入其中漩涡。
现在想来,和王欣蕊的联姻,似乎也是一个预谋。
为什么那个女人会那么要死要活,不疯魔不成活地追着他跑,除了他什么人都不嫁,而且明知道悦菱回来以后,还要干那些蠢事,真的是爱情的力量?
他还记得有一次王欣蕊来找他的时候,正巧柳清叶也在。柳清叶盯着王欣蕊的眼睛看了很久,瑜颜墨当时觉得蹊跷,但本身由于对这个女人不关心,就随口问了一句:“你在干什么?”
这一句问得冰冷又生硬,柳清叶深知他的脾气,于是打岔笑说,要不是因为知道我侄儿魅力迷人,真要怀疑那个王欣蕊是被人催眠了。
当时柳清叶一句无心的话,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疑窦丛丛。
柳清叶是从那时候就怀疑什么了吗?他是发现了什么吗?
但是他是因为什么才没有把这件事挑明了说,或者是因为他也没十足的把握,所以采用调侃的语气说出来的?
瑜凯奇停了瑜颜墨的分析,沉吟了片刻。
“从你那边的分析来看,是h国一早就想好了和副总统勾结,然后再通过副总统女儿王欣蕊和你的联姻,从而从内部打入我们国家的政治和经济方面吗?”
瑜颜墨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暗沉沉地说:“或许是可以这样分析的……但是,悦菱、她妈妈,以及二叔你,并不在这个阴谋原本的计划之中。所以……”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所以……悦菱的误入,小菱的失踪,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他的错吗?
瑜凯奇站了起来,走到侄儿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要自责了,”他平静而沉稳地劝他道,“如果不是因为悦菱回来,或许对方的歼计已经得逞了。颜墨,我有种直觉,你的孩子,还有你的妻子,他们都是福将。事情或许会因为他们的出现,而出现意想不到的扭转。”
瑜颜墨抬起血红的眼。
叔侄两人的目光,在这静夜之中对接。
“放心好了。”二叔的眼中,有种经过岁月洗礼过后的沉淀,那种沉淀能让人安心。
这一夜,是个无眠的夜。
无论是和衣而眠,一直睁眼看着天花板的瑜颜墨,还是侧躺在地上,看着眼前无穷黑暗的瑜凯奇。
时钟敲过了凌晨两点,上下两人均没有睡衣。
瑜颜墨听到瑜凯奇传来一声长叹。
“叔叔。”他突然叫他道。
地上的瑜凯奇应了一声。
瑜颜墨于是问道:“无论事态如何发展,你和雅……还是应该会在一起的吧?”
连一向坚定果伐的瑜颜墨,此刻的口气……都是试探、不确定的。
瑜凯奇没有叹气,也没有回答,只是一片沉默。
时钟敲过三点,瑜颜墨不知道二叔是否已经睡着了,他反正是一直无法入睡……这些天,悦菱不在的日子,他的大脑始终处两种复杂的状况之中,一种是关心则乱,因为想到她和小菱都不见了,尤其是她还怀有身孕,因而觉得连呼吸都几乎难以维系。另一种是,因为有所爱之人的责任在身,头脑里有些事情愈来愈清晰。
这两种状况交织在一起,他的睡眠几乎是前所未有的糟糕。
经常是睁着眼到天亮,即便是困到不行,稍事闭眼没有十分钟,就会立即醒来。
有种强烈的责任感和急切的心情,在驱动着他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查清楚,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摸到了事情的一段,然而又有浓雾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