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管事不敢不依,带了几个家丁,很快去执行。
王叔带了人来,将饭菜一一验过,撤下去一个有毒的乌鸡党参汤,和一盘干冷拼盘。又给大家换过了餐具,才回到偏厅等待。
肖氏道:“玉莹和大蛮虽不是主谋,然而背着主子做出这等事情来,也轻饶不得。云歌,你说该如何处理?”
“按规矩,都变卖了吧?”慕云歌低下头,长睫毛掩盖掉眼中一丝悲悯。
玉莹和大蛮脸色惨白,大蛮跪着挡在玉莹身前,将头捣鼓如蒜:“小姐,小的做错了愿意一人承担,都是小的引诱玉莹,她才犯了这种错。要罚就罚小的一人,求小姐放过她吧!”
玉莹一言不发,眼睛不断地看向饭厅的几棵柱子。
慕云歌知道她心中所想,冷声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今日为你二人坏了慕家的规矩,以后这府邸还不知要乱成什么样子!来人,先关押在柴房,明日叫牙婆子来处理了吧。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敢寻死觅活,慕家定然向你二人的爹娘追讨卖身钱!”
一席话说完,玉莹眼中的光也被绝望浇熄。
当即,两个家丁将这两人都拖了下去。
慕之召扶着雅馨坐回去,许管事查房还要好一会儿,他重新吩咐开饭。慕瑾然早就饿得不行,抱着一个白面馒头啃着,得了允许,欢天喜地地狼吞虎咽,引得慕云歌暗自发笑,饭桌上的气氛才又微微缓和了一些。
等这席晚饭吃完,夜色已经很厚。慕瑾然困倦地在慕云歌怀中睡了过去,佩英抱着他先去休息。
等佩英回来,许管事等也查完了房,捧着一堆东西放在了大厅里。
许管事面色凝重地看了看慕云歌,又看了看慕之召,最终选择对慕之召回话:“老爷,老奴带着人去各房查了,都很正常,只是查到小姐院里,在佩欣的床底下,才翻到了一些东西。”
佩欣一惊,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看向许管事。
慕云歌也站起身来,她忍住心中的震惊,沉住气上前用手翻了翻桌上的一堆东西。
却见是一双翠绿色的绣鞋,半只明月耳环,和一顶短头发的假发。绣鞋和假发做工精巧,尤其是那顶假发,用了树脂做皮,上面的头发竟是人的头发,一根根沾上去,足够以假乱真。
慕云歌慢慢抬起头来,看了雅馨一眼。她算是知道为什么雅馨这样淡定了,她的后招在这里!
雅馨收到她的目光,微微一笑,扬起的嘴角看似淡然,却蕴含着十足十的挑衅。
佩欣噗通一声跪下,她惊得呆了,好在跟着慕云歌这些时日也算见惯了大风大浪,口齿依然伶俐:“老爷,夫人,奴婢自小跟着小姐,对小姐忠心耿耿,怎会下毒毒害主子们?有人想陷害奴婢,趁机脱身,望老爷明察!”
慕云歌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忽听雅馨似笑非笑地说:“佩欣是小姐的丫头,铁证如山,小姐莫非要说她是冤枉的?”
肖氏喝道:“休得胡言,佩欣是云歌的贴身丫头,怎会下毒毒杀云歌?”
她说着,又转头看向慕之召,柔声说:“老爷,佩欣这丫头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平日里虽然活泼,看起来不如佩英稳重,心地却最是善良不过,我绝不信是她!”
慕之召哼了一声,认真思考肖氏的话,其实也有一番道理。
他正要让佩欣起来,雅馨又说话了:“奴婢也决不信是佩欣,佩欣是小姐的贴身丫头,小姐又刚刚执掌了慕家的大权,说不定将来老爷和夫人故去,半个慕家都是小姐做主。少爷又一贯听小姐的话,就是把整个慕家都握在掌中也是可能的。佩欣这个小丫头,将来也是大管家啦,怎会做出这种事?”
她这番话明着是说佩欣不可能,话里的意思却直指慕云歌。
慕之召心中一跳,狐疑地抬头,扫了一眼慕云歌:是啊,佩欣是不可能,但女儿若有异心,想独吞慕家,指使她下毒呢?
慕云歌被他眼波一扫,心中也是一寒,嘴巴发苦,爹这是怀疑她了!
佩欣也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气得小脸通红,连自己也顾不得,大声说:“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你以为老爷会信你吗?”
“奴婢就是随口一说。”雅馨温柔一笑:“若是不做亏心事,又怕什么?”
“都住口!”沉默的慕之召忽然一声怒吼,压住了所有人的声音。他站起来,指着佩欣冷声喝问:“我只问一句,是不是你!”
佩欣连连摇头,她被冤枉不要紧,可小姐一心为了这个家,老爷怎能听信雅馨的话,怀疑小姐呢?她为慕云歌心疼,气得眼泪直掉:“老爷,奴婢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老爷夫人和小姐的事情,更没有在汤里下毒!”
慕云歌忍住心中的愤懑,起身福了福身:“爹,你这是怀疑女儿了吗?”
慕之召哼了一声,别开脸去。
肖氏眼中含泪,低声道:“老爷,云歌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怎能……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