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好像静止了。
慕云歌的头一瞬间变得特别疼,好像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手脚冰凉,几乎站立不稳。
她扶着偏厅的雕花,眼前一片血红。
前世的恩爱缠绵,被遗弃在楚国的酸楚痛苦,回国之后的绝望无助……还有那句痛彻心扉地“贱人,万箭穿心!”这些往事就好像还在昨天,眼前一会儿是儿子魏如风的笑颜,一会儿是魏如风焦黑如炭的小小躯体……
她恨不能立即冲上去,拉着他的衣领大声质问,慕家哪里对不起他,她哪里对不起他!
可慕云歌的脚似乎被万斤大石定在原地,动一动都不能。她能做的只有用痛恨的眼神一遍遍凌迟他,在心中暗暗发誓:这一次,她决不让他好过!
好像感觉到她的视线,站在对面偏厅的人转过脸来,诧异地看向她的方向。
慕云歌一凛,突然生出一股勇气,猛地拉着佩欣躲到了窗帘后。
魏善至皱起眉头,刚刚他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视线从对面射来,可转眼就消失了。那种眼神让他感觉十分不舒服,说不上来的心悸。
他想了想,大步走出了偏厅,往这边走来。
慕云歌透过纱窗看着魏善至往这边走来,立马紧张得手心都出了冷汗。她不想见到魏善至,不想在这里见到这个不共戴天的仇人,她还没有准备好复仇的一切,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打草惊蛇!
可刚刚那一瞬间的移动,几乎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她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魏善至走进。
魏时正从花园过来,突然看到魏善至,他眸中不禁闪过一丝好笑。见他往另一边偏厅走,他立即皱起眉头,云歌好像在那边呢!
不能让他看见云歌!
魏时折身,迎着魏善至走了过去:“哟,这不是四哥吗?你也来了金陵?刚刚怎么不跟兄弟我见面?”
趁着他这一阻拦,慕云歌终于得到缓冲的机会,示意佩欣扶着她,快步离开。
魏善至伸着头往偏厅张望,风吹纱窗卷动,那里空无一人。
难道是他看错了?
可是,刚刚那种目光的感觉太真实,并不是幻觉!
都怪魏时,挡住了他的脚步,这么一耽误,肯定那人已经离开了!
魏善至心中恼怒,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意:“五弟,刚还说你也在安伯侯府,却没有见到,原是在这里躲懒。这么,金陵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啦?”
“哪里。”魏时哈哈大笑:“我只是觉得四哥素来不爱花红柳绿的繁华,想不到如今转了性子了。”
魏善至抿嘴一笑,并不言语。
魏时又道:“四哥刚过来吗?”
“不是,从京城出来有些时日了,只是路上耽搁了一下,昨日才到的金陵。”魏善至眯起了眼睛。
提起这个魏善至就来气。
本来他十多天得到消息,说魏时已经到了金陵,就准备动身来这里。不想父皇突然听信谗言,说他私相授受贿赂,勒令他不得出驿站一步,直到调查清楚,才准许他自由行动。刚刚解除了父皇的禁令,又在路上遇到了山贼捣乱,地方县衙为了讨好他,各种阿谀奉承不说,还将他强留在地界内,说是保护他的安全,害他的日程活生生拖了一天又一天!
魏时眼中闪过幸灾乐祸的光芒,却满脸同情地说:“四哥舟车劳顿,权当是游玩吧。对了,金陵最好玩儿的地方,四哥可去过了?”
魏善至摇头:“不曾去过。”
魏时立马兴冲冲地邀请他同去:“四哥一起?”
“不用,五弟开心就好。”魏善至皱了皱眉,魏时是出了名的闲散风流,他觉得好玩的能是什么地儿?用脚趾头他都想得出来!去那种地方,只怕他前脚刚刚进去,后脚就有人将他的行踪报告给父皇,到时候反被人参一本,说他带着五弟去楼子,他在父皇面前苦心经营的好儿子、好兄长形象就毁于一旦了。
魏时耸了耸肩,目的达到,他跟魏善至的确没什么好聊的,当即告辞:“四哥不去,那我可去了。”
魏善至颔首,目送他离开了。
魏时哪里是去什么青楼,他一离开安伯侯府,就直接去了慕家。
不想去得早了,慕云歌还没回来。魏时生怕慕云歌看见他又要不高兴,失落地撇了撇嘴,回云崖酒肆。
慕云歌在云崖酒肆里已经等候多时了。
魏时一迈进酒肆,就看到雅间里慕云歌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