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认了许萱,就等于将慕之召的尴尬都揭了过去。
女儿贴心,又听慕云歌说许萱肚子里的是弟弟,慕之召不由喜笑颜开,顺水推舟地应了下来:“是啊,这是许姨娘,过几天就入府。”
在一边站着的许萱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她幽怨地看着慕之召,眼中含泪,委屈到了极点。慕之召得知她有孕的时候就说过,要八抬大轿迎了她进慕家,等生了孩子就让她做平妻,出外都带着她。可慕云歌一句话,就定了她的妾室身份,她如何能不恨、不委屈?
慕云歌瞧见她的神色,微微一笑:“择日子不如撞日子,不如爹待会儿就带着许姨娘,我们一起回去?”
“是啊,静玉看这位姨娘的肚子过些日子就更显怀了,再入府就不合适了。”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沈静玉也适时插嘴。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巴不得许萱马上就去慕家,搅得慕家鸡犬不宁,她的心才畅快!
慕云歌听到沈静玉说话,扭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中的冷意让沈静玉吓了一跳。再一定神,慕云歌的眸子却带着笑意:“表姐说得是呢,再怎么说也是慕家的血脉,流落在外,传出去也是不好的。”
沈静玉摇摇头,一定是看错了,慕云歌哪里有那个本事,能看破自己的阴谋?
两人都这么说,慕之召只好点头答应。
许萱满脸委屈,他趁慕云歌看不见,压低了声音宽慰:“萱儿别急,进了慕家先做姨娘,等你生下孩子就抬为平妻。清婉是个贤惠的,绝不可能跟你为难。”
许萱听了,这才重新高兴起来。
一行人同回慕家,因为去得久了些,肖氏不放心,让玉珊在门口等着慕云歌。见慕云歌跟慕之召一起回来,身后还跟着个娇媚的女人,那女人贴着慕之召,站都站不稳地样子,她心中存了疑惑,问候了几人,就先去禀告肖氏。
等慕之召等人到后院时,肖氏已经收拾妥帖,在花厅等着她们。
肖氏的目光挪到许萱微微凸起的小腹上,脸上的血色刹那间就退去,身形微晃,什么都明白了。
慕云歌走到她身边,伸出手握住了肖氏的手掌。肖氏的手指冰冷,苦笑了一下,才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对慕之召柔软笑道:“老爷,这位是?”
“清婉,这是许萱。”慕之召一边介绍,一边示意许萱给肖氏行礼。
他没说许萱的身份,当然是等着肖氏开口更名正言顺,可要肖氏开口,许萱得乖巧懂事得了肖氏喜欢才行。
他这一番苦心,许萱却明显不能理解。见慕之召一个劲儿地让自己给肖氏磕头,她是满心满眼地不乐意。她身后跟着一个老妈子,是她的乳娘,也随着许萱一同入府,听了慕之召的话,当即轻咳一声,笑道:“老爷,小姐今日站得久了,怕是对孩子不好,不如……”
许萱也配合地手捧着肚子,愁眉苦脸地叹道:“肚子里这个小东西,太磨人了。老爷……”她说着,突然脸色一变,哎呦了一声。
慕之召顿时紧张到了极点,扶着她的手一叠声问:“怎么了,可是肚子疼?”
许萱被他扶着,不好意思地想挣扎开,看了一眼坐着的肖氏:“是有些疼,不过没有陈妈说的那么严重。老爷,你放开我,我要给夫人行礼的。”
她水眸泛光,看起来格外真诚,真是我见犹怜。
慕之召心中一软,正要说话,冷不丁听见慕云歌轻笑着说:“娘,许小姐才有身孕两三个月就这么辛苦,不由让女儿想起娘来。娘生了我和瑾然两个孩子,肯定吃了好多苦吧?难怪娘一到阴雨天,就总觉得腰不舒服!”
这话成功阻止了慕之召要说的话。
他记得清楚,当初肖氏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两三个月刚刚显怀,又是吐又是睡不好,那时候自己的娘还尚在,可卧病在床,肖氏还要侍奉婆婆,当真是格外辛苦。生了孩子之后,许是孕中劳累,一到阴雨天肖氏的腰就疼得厉害,全靠玉珊用热敷按摩的方法才能镇痛。
而许萱自打有孕就一直被捧在手心里,别说重活,就是走几步都是轿子抬着的,哪里辛苦得连个礼都行不了?
他是很看重许萱这一胎,但不代表许萱就可以用肚子来给肖氏脸色看。结发之妻不可欺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更何况……说起来他已经有了一个儿子,许萱这一胎是男是女,其实跟大局无碍。慕云歌的话正是提醒了他这一点,对许萱的态度也就冷淡了下来,听许萱这么一说,他顺着台阶下来,抽回了手说:“你倒是个懂礼的,那就按照规矩来吧。”
慕云歌低下头,微微一笑,按照规矩,许萱要给娘磕头敬茶,得了娘的红包,才算正式进了慕家的门。
许萱不想做妾,还没进慕家就想算计她,那她就什么也别想得到!
许萱听慕之召那样说,心知这九个头是怎么也免不了的了。幽怨地看了慕之召一眼,慕之召低着头没搭理她,这戏也就唱不下去了,她只好松开陈妈的扶持,向前走了两步。
陈妈趁着她松手的劲儿,不轻不重地捏了她的手掌一把,看着茶水打了个眼色。
许萱心中一喜,对啊,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
只要在敬茶的时候做些手脚,泼些脏水在肖氏身上,凭着她的肚子,就不愁在慕家站不稳脚跟了。
随即,许萱脸上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