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的。”魏时又多看了佩青几眼,才扭头轻笑:“安伯侯虽然一直身居金陵,可他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陈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她的宴会即使不大操大办,来的高官显要只怕也是少不了。到时候事情揭发出来,保管仇家吃不了兜着走。”
“那就好。”慕云歌点了点头。
魏时靠近她,笑得不怀好意:“我刚刚来得早,可是看见你家铺子给你送新衣服了,不打算穿给我看看?”
“只有小孩子才一拿到新衣服就要穿。”慕云歌白他一眼:“我十四了。”
“是啊,十四了,明年就可以嫁给我了!”她不提还好,一提,魏时更来劲了,笑得见眉不见眼:“等明年春暖花开,我定上门求娶。”
慕云歌的心咯噔一下,似笑非笑地看着魏时:“你若上门求娶,我便整装待嫁。不过,四皇子,誉王殿下,你确定你的婚事自己做得了主?你可是皇上最为宠爱的皇子,分封亲王指日可待,你的婚事关系国本,皇上会由着你的性子来?德贵妃娘娘会由着你的性子来?不说他们,就是裴家只怕也不会同意吧?”
“我想娶谁就娶谁。”魏时双眸寒光大盛,一股肃杀之意扑面而来:“谁都休想安排我的人生!”
慕云歌甚少见他这样严肃,略微吃了一惊,心中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魏时说着,忽又痞痞笑着握住慕云歌的手,将她的手背送到自己唇边,落下一吻:“你什么都不要想,安心等着做我此生唯一的妻子就行!我有能力把一切都安排好,让你开开心心地上花轿。云歌,你相不相信我?”
慕云歌眼皮低垂,不知怎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竟相信你!”
魏时欣喜至极,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她,只觉得抱住了全世界……
次日,慕云歌从书院下学回来,换过了衣服,带了祭祀用的东西,陪着肖氏去往金陵城外慕家祖坟。
她今日穿了定做的衣服,一身浅淡素白,长裙及地,结花对襟短袄将她显得更为高挑,腰间一圈璎珞流苏随着走动间珊珊而动,似行云流水,颇为别致。配上同色系的白色披肩,整个人好似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天气渐好,马车里取下了厚重的棉袄,改装了轻纱,慕云歌让人将轻纱半掩,露出自己这一身打扮,奕奕然从金陵城穿城而过。
马车出了金陵城,沿着官道走了十几里路,才驶上了乡路。颠簸了大半个时辰,才终于停了下来。
慕云歌先下车,扶着肖氏出来,玉珊、玉溪和佩欣、佩英拎着上坟要用的香烛等物跟着她们,沿着小路进了一片坟场。
慕家世代居住金陵,祖坟里少说也埋了上千祖宗前辈,若真一个个忌扫过去,只怕母女两个要忙上大半个月。肖氏便点了亲近辈分的几座祖坟,从慕之召的爷爷奶奶开始清理坟头上的杂草。都说坟头青葱,子孙兴旺,四座坟墓整理完,肖氏又特意吩咐玉珊在坟头上撒些草种,在慕辙的坟边种上两颗柏树,在慕老夫人的坟边种些松树。
忙完这些,玉珊拿来薄垫,肖氏拉着慕云歌给祖宗叩首问安。
“娘,这就回家吧,山里冷,开春了风还不小,冻着了可不好。”慕云歌扶着肖氏起来,柔声说。
肖氏拍了拍她的手背,母女两个慢慢走,却不是回城的路,而是拐往慕家祖坟旁边一个山坳,离慕家坟场不到十丈距离,那里立着一座孤坟,上书:“慕辙之爱妾宫氏之位”。
“娘,这是谁?”慕云歌见了爷爷的名字,可爷爷的妾室她都知道,并无一位姓宫的,心中好生奇怪,问道:“碑上写的是爷爷的妾室,可既是妾室,怎的会葬在慕家坟场上?”
按照大户人家的规矩,妾室是不得埋入祖坟,灵位也不许进入祠堂的,这墓在此真是太没有道理,难怪慕云歌想不通。
肖氏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眼角有些摸的湿润,她抬手用手绢轻轻擦拭了一番,语气略微有些哽咽:“也不算是在慕家的坟场上,毕竟还是有点距离的。至于她是谁……哎,老人们的事情,咱们做子孙的也不好问那么多,云歌只需记住,这位宫奶奶对慕家有恩,是很值得敬重的人。好孩子,娘有些倦了,你去把坟头上的杂草清理一下,再挂上白幡。幡要六十四挂的,仔细着别弄坏了。”
慕云歌应了,依照她的吩咐亲自走到坟头,先点了三柱香,摆上祭品,从佩欣手里拿过小镰刀,开始清理坟头的杂草。
这坟头也不知有多少年了,坟头上的杂草凌乱至极,几乎连到背后的山体,如非墓前有碑文,只怕很难发现这里有个坟头。
慕云歌垂下双眸,疑云丛生。
既是对慕家有恩的人,可往年上坟时,爹娘怎从不带她和瑾然来拜祭?再则,只怕就是爹娘,也有多年没来祭扫过了,坟头的杂草已到了她的腰间,以她对爹娘的了解,是万万不会这样对待恩人的!
隐忍着满腔好奇,慕云歌整理好坟头,挂上白幡,扶着肖氏前来叩首。
肖氏却不急着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