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儿有些错愕,这是干啥,送自己的定情物?
她低头看手里的物事,竟然是木头雕刻的小羊,虽刀工不是很细腻,但憨态可掬,胖乎乎的小羊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咩咩”的叫,眼睛半眯着,一副讨好的样子。
小家伙还真有内秀,还学会雕刻了。
林福儿不由得心里赞道,实在不行,嫁给他吧,到时,不让他跟着韩宏远去当兵就行,陪着自己在家务农种地。
她低头欣赏着小羊,心里胡乱地想着以后的选择,没有发现大姐二姐俩人望着她偷笑,还小声叽叽咕咕地说着什么。
宋晨很是心细,不仅给女孩准备马车,那几个皮小子也给准备了,怕路途长受寒生病,虽然他们是练功之人,也会骑马,但毕竟年龄太小,担心沿途劳累经不住折腾。
明光被安排在跟韩小羊韩小柱一个车里,因为韩小羊韩小柱下面都有弟弟妹妹。他们细心又会照顾小孩。
韩宏远林洁阳韩壮实在一辆马车里,小孩身子小,可以在车里坐着躺着,挤在一起睡觉。
宋晨还安排几个婆子,专门照顾孩子们的起居,同时,还请了个大夫随行,以便路途方便治疗。
这样一来,车队越发庞大,加之跟随的货物。浩浩荡荡地像条龙。蜿蜒地行走在官道上。
所谓官道,就是能并行两三辆马车的土路,靠近镇子乡村县城地方都算是平坦,但在无人区。就坑洼难行。好在。走了两天都没有下雨,路上虽不时有些扬尘,但好在没有耽搁行程。
姐妹三个兴致勃勃地看周边景色。因为从来没有出过门,看什么都好奇都兴奋。
林福儿在这已经生活三年,去镇子上的次数都有限,所以,也成了那井底之蛙,与二姐挤在窗口嘀嘀咕咕地说个不停。
天安国的土地还算肥沃,只是感觉人口不多,许多的荒地都没有开采出来,依然保持着最原始的状态。
道路两旁还有许多的原始森林,郁郁葱葱的,时不常还能听到狼叫声。
听随行的婆子说,行人大都不敢自己赶路,路上不仅有野兽还有土匪,想外出,都会跟着商队一起走。
林福儿明白,为啥许多东西流通慢的原因,交通工具不给力,还人烟荒芜的。
不过,她们行程安排的很好,没有露宿荒野,三晚上都是在小镇或是县城客栈住的。
由于行程赶得急,即便到县城也都是傍晚,大家很是疲惫,基本都洗洗就睡下,顾不上看当地的风景人情。
京城在凤凰镇的西南边,在封莱县就可以搭船直下,行驶五六天,就能到京城旁边的码头益州县,在那里坐马车行走一天的路途,就能进京。
林福儿大概算了一下,路途行走的时间大概在十天左右,还真不近呢。
终于不用坐在马车上颠簸,一群孩子当来到封莱县的码头,看到那些大船时,不由得欢呼起来。
林福儿也满脸惊喜,木头造的大船很是气派,上面还插着各种彩色小旗,桅杆上的那面旗最大,上面还有一个大字:“官。”
听随行的肖小晓解释,那是告诉所有人,这是条官船,大家没事别往跟前凑,都赶紧避让。
有点像警车或军车的意思。
这几天由于赶路,一直没有见到宋晨,这时见他走过来,脸上虽带着笑,但周身气息却是布满愁绪。
对着孩子们道:“跟我上船吧,咱们只要在船上玩几天,就到京城了,沿途的风景不错,大家可要好好观赏,等回家的时候,别忘了跟家人描述描述,”他此时说话的样子,很像名带队的老师,还是儒雅俊美的男老师。
林福儿不由得感慨万分,一个威风八面的人,对小孩竟然这么有耐心,可想而知,失去女儿之时,他心里有多痛。
她不由得上前,伸手拉着他的手,也没说话,只是用力地握住他那干爽温暖,带着薄茧大手。
宋晨低头看着那柔软白皙的小手,心头一疼,鼻子有些发酸,他竭力地控制住情绪,拉着林福儿先一步往大船走去。
大船的船舱分为两层,虽不很宽阔,但布置的很是舒服。
小孩们都住在最上面一层,宋晨则住在下层。
甲板不远处都站着士兵,一方面作为警戒,另一方面怕小孩淘气,跑到船舷不小心失落掉下水去。
由于此时几经近傍晚时分,货物正往后面那艘货船上装运,所以,今晚就在码头上停留,明天一早再开船。
夕阳将江面染红,奔腾的江水泛着红波,一浪浪的往前,像是红色绸缎,上面不时还闪现丝丝金光。
宋晨站在船头,望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
林福儿来到他身边,半晌没有说话,也跟着看着远方。
沉默一会,林福儿终于忍不住地道:“您真要弄明白真相吗?那会更心痛的,”后面这句话,声音越发地小了。
宋晨眉毛微蹙,双眸深邃,沉默好久才道:“挖出脓疮才能痊愈。”
“有迹象吗?”林福儿问,这话想必宋晨知道她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