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两像是根针,将奶奶刺得从椅子上蹦起来,爷爷也不淡定挪了挪屁股,二叔则要站没站,可能奶奶站起给他提了个醒。
屋里又开始新一轮的吵架,说的大都是谁对得起谁,这些年怎么怎么样,最后敲定为三十两银子,多一点也不出了,不同意可以,接着给楚老三做媳妇。
奶奶和二叔配合杀价很是默契,真不愧为母子,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将二舅爷二舅奶绕了进去,难怪奶奶这样重视二叔呢,这也是二叔的特长吧。
二舅奶一看价格杀的这样低,又开始迂回:“哎呀呀,给翠儿的陪嫁这样少,我们吃的亏太大,哎呀呀,这样吧,把老二的闺女给我家二孙子做媳妇,咱们先定下,等他们年岁大些就成亲。”
没等二叔反驳,偷听的二婶一下冲进屋,怒气冲冲地说:“你个臭不要脸的,你想得美。”
二舅奶一听,小辈竟敢骂自己,站起就要动手,嘴里还骂着:“我撕烂你这个贱蹄子的嘴,竟敢骂老娘。”
二叔将二婶挡在身后说:“无双还小,婚事不着急。”
“不行,我们要定无双,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二舅奶拍着桌子威武霸气地说。
二婶指着她的鼻子问:“干嘛盯上我家无双?她上面可还有悦儿呢,要嫁也得先嫁悦儿,轮不到我家无双。”
楚福儿听二婶的话被气的哆嗦,你奶奶的,嫁谁不是重点好不好,别跟狗似的乱咬。
“哎呀呀,我家不要那穷鬼家的孩子,一个铜板都要掰开花,能有什么陪嫁,哎呀呀,我就要你家无双,谁不知道,老太爷死后这些年,老二可贪了不少的家产,哼,”二舅奶气急败坏地说。
楚福儿这时有些庆幸,自家穷也算是一桩好事呢。
二舅奶的话,不仅让二叔二婶冷汗淋淋,更让爷爷奶奶惊愕不已,这话是怎么说的?俩人都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老二两口子,要不是场合不对就要质问了。
二叔眼睛瞪得更大,怒声说:“二舅母,你可不能挑拨我和我爹娘的关系,要是我贪银子,早就鼓动我爹娘分家了,还至于在这苦哈哈地劳心劳力的?”
二婶开始捂着脸哭诉:“哎呦…冤枉啊,这话要是被几个兄弟听去,我们一家子都没法活了。”
谈判又进行不下去了,然后新的一番的争吵夹杂的骂话开始了。
最后二叔家自己贴补三十两银子,才让二舅奶松了口。
楚福儿又开始佩服二舅奶了,这谈判技巧真厉害。
刚佩服完,楚福儿后怕地想,这要是二舅奶提出要大姐嫁过去该怎么办啊?自家可没有那么多的银子啊。
怕什么来什么,果然,二舅奶提出让大姐楚悦儿接着嫁过去,奶奶回绝了,不过留了个活话,说是过段时间再提。
这是怎么个情况啊?为什么要过段时间?是怕小舅知道闹起来?
楚福儿感觉心里像是有块大石压着一般,喘不过气来。
刚谈完,长工短工们就回来了,奶奶这才惊醒,时辰已到了晌午,正要问四婶做没做午饭呢,就见方氏在厨房里忙活,扯着嗓子在门口喊:“老大家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方氏低眉顺眼地回道:“回来一会儿了,没有去成静潭寺,在路上被官兵堵了回来,说是封路了。”
跟着来厨房的二舅奶,一听封路二字,吓得顾不上催促吃中午饭,反而催促楚老二写和离书,要来个速战速决。
没办法,两家又都进了堂屋开始按手印画押,在猪脚三叔没在的情况下,干脆利落地办了和离。
二舅奶拿着六十两银子,又将三婶屋里的东西搬个差不多,牛车已经装的满满的,这才意犹未尽地带着三婶走了。
奶奶气的冲着牛车呸呸呸地吐了好几口。
见到楚福儿坐在大槐树下看着她,不由得将火气发到楚福儿身上:“你个赔钱货,你瞪着眼看着我干嘛,是不是来剐蹭我的命的,瞧你醒过来我就不得好,你娘方老楚家,你个要债鬼又来方我,我真该当时就摔死你。”
楚福儿故作不懂地茫然问:“奶奶也是女的,也是赔钱货,奶奶,我不用眼睛看你,难道还用屁股看你,屁股也看不到啊。”
长工们听楚福儿的话,都忍不住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