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流逝,他心湖一片澄澈,神志清明,几缕杂念很快沉寂下去,淡淡的喜悦泛上来,恨不得永驻于此,与天地同化。
这是进入了初禅之境,他心神一动,丹田一缕温暖气息飘出,下注于会阴,后循督脉而上,顺利通过三关,进入百会。
内力运,他心神不动,杂念不生,超然而清晰的感受着内力的温暖,在百会上流转不息。
盘旋了数息,蓦然间,百会穴洞天,一滴甘露落下,顿时内力变沉,化云为雨,下十二重楼,落入丹田。
丹田顿时温煦无比,微微发胀。
……
他心中微喜,心湖微荡一下迅即平息,继续以神御气,自丹田导出一小缕内力,沿督脉上升,至百会,接一滴甘露,顺任脉而下。
一连三个周天,他丹田酸胀,于是停止,慢慢从禅定之境中脱出,笑容满面,知道自己解开了一大奥妙。
人体之妙,真是难以想象,顶降甘露,这般妙景,若是说与外人听,怕是觉得荒诞,是在说神话。
如此看来,这吐纳之术,若是单独修炼,只是循行任督,虽然每一周天内力都有增加,但增幅不如天降甘露。
这其中有何奥妙却是不知,需得慢慢探索。
想百会穴洞开,降下甘露,得进入初禅之境,无一丝杂念,对常人而言,难如登天。
佛家分有无两宗,无宗中讲四大皆空,这四大乃地水风火,这四者构成天地世间,而气乃属风。
修禅定时,气动则属风大,需要空掉的,心神一旦专注于气,则极易陷入魔障中,落入阴境,危害极大。
武林中人却是修气,以意导气。
照理来说,两者殊途同归,练到高深处,皆是心念纯净,无一丝杂念。
但这一殊途,却是差了很多,佛家练心,比起武林心法,殊胜许多,有直线曲径之别。
他解座下榻,在屋内缓缓踱步,微带笑容,如此看来,自己禅定功夫深,对于修炼内功却是助益极大的。
只是天元吐纳术秘笈上只讲练法,没说层次,不知第三层到底是什么境界,看三位师兄的模样,想必极艰难的。
他想了一会儿,索性放下,探身拉开床头小柜,想拿出那册《观天人神照经》研读一番。
“咦?!”他一拉开柜门,脸色大变。
他苦笑一声,探手取出的是一本破损的册子,上半截没了,只有下半,下半中的左半边也不见了。
翻了翻,隐约可见一朵莲花破湖而出,亭亭玉立,这破损的册子就是《观天人神照经》!
李慕禅看了看,苦笑着摇头,用力一捶墙:“唉——!”
“砰”一声闷响,吓了他一跳。
随即恍然,刚练完天元吐纳术,力气又增大几分,自己却没察觉,看来禅定功夫仍不足,一被外物所扰,五感马上失了敏锐。
……
“怎么了,三儿?!”秦氏在外面急促的敲门,门“吱”的一响,李玉蓉柔美的声音传来,清晰圆润:“小三儿,做什么呢?”
李慕禅上前拉开门,苦笑道:“娘,该管管咱家的老鼠了!”
秦氏披着一件单衣站在门外,就着月光打量他,笑道:“怎么了,老鼠碍着你什么事了?”
“你瞧瞧!”李慕禅拿出《观天人神照经》,没好气的道。
秦氏低头一瞧,不由笑了:“这不怨我,都怪你爹,我说要一只猫吧,他偏不答应,说猫是奸臣,养不得!”
“咯咯,爹喜欢吃鱼,他是怕猫跟他抢呢!”李玉蓉轻笑。
李玉蓉穿着月白僧袍,看来没睡下,她瞧了一眼册子,抿嘴笑道:“三儿,这是什么秘笈么,这般珍贵?”
她了解这个弟弟,性子沉静,神意超然世间,寻常事根本动不了他的心,如此模样,定是这东西不得了。
“死丫头,莫编排我!”东边屋里传来李柱子的声音。
赵依依也披了一件粉红衣裳,秀发披肩,月光之下陡增几分妩媚。
她探头看了看小册子,轻声道:“小叔,碎片还有吗?我帮你粘起来!”
李慕禅摇头,苦笑道:“那些都填老鼠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