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映珂一语既出,秋闵镐脸色瞬变,脱口疾声道:“映儿且慢!此事不可草率,尚须从长计议!”
裴映珂不为所动,依旧目光灼灼的盯着燕君临,只盼能够从他口中得到一句应允。
燕君临负手而立,不动声色的道:“裴小姐是否知道,敝处有多少教众?”
裴映珂微微一怔,想了想才试探着道:“贵处称霸天南,据说已经收罗十万精英,不知是否夸大其词?”
燕君临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的道:“那么以裴小姐之见,敝处教众的战力如何?”
裴映珂看向岑术彰,低眉沉吟着道:“倘若贵处的十八铁卫都像岑先生一样有神功护体,那的确可以稳立不败之地。”
“但妾身听闻枯木神功极难修练,所以真正练成之人,只怕是凤毛麟角吧?”
燕君临再次不答反问道:“恕在下聊作假设,以裴小姐之见,若是贵处倾巢而出,敝处要出动多少战力,方能与之抗衡?”
裴映珂秀眉微蹙,张张嘴却是欲言又止,燕君临见状一扬眉道:“还请裴小姐谨慎作答,在下很可能根据你的评估结果,决定是否与贵处合作。”
裴映珂登时一滞,莫名慌乱之际,正好对上燕君临的双眼,他的目光清冷逼人,让她感觉自己好像全无遮掩,完全暴露在他的审视之下,任何谋算都脱不出他的洞察。
裴映珂如鲠在喉,无限彷徨间只听燕君临缓缓的道:“若是在下情报无误,令尊仙逝之后,贵处早已分崩离析。裴小姐口中所谓的基业,只不过是镜花水月,所以这等虚假筹码,请恕敝处敬谢不敏。”
裴映珂心下黯然,勉强不动声色的道:“诚如少宗主所说,敝处确实有若干不肖之徒离心离德,但先父经营神侯府多年,财帛积累十分丰厚,妾身作为先父的唯一血脉,这些自然全盘交由妾身处置。”
说到这里微微一顿,裴映珂深吸了一口气,暗中观察燕君临的反应。
燕君临负手而立,依旧波澜不惊,裴映珂只觉心头如堵,语声倏转冷厉的道:“贵处啸聚十万精英,横行天南,势同割据,所谋不可谓不大。”
“如此数量庞大的教众,日常运转必定开销不少,少宗主身为贵处掌旗使,当知钱可通神的道理。”
燕君临听罢意态悠然,似笑非笑的道:“如此说来,裴小姐将敝处当作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所在了?呵……如此倒也并无不可,不知裴小姐想铲除的究竟是何人?”
裴映珂见燕君临终于有所意动,松气之余咬牙切齿的道:“正是与妾身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也是与少宗主齐名的四大公子之一,奸贼范尊扬!”
燕君临面现讶异之色,轻咦一声道:“令尊不是死于长安大侠慕容卓之手么?为何裴小姐将范兄当作仇人呢?”
裴映珂摇了摇头,语声发颤的道:“一定是他,一定是范尊扬,这无恶不作的奸贼,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妾身即便上天入地、粉身碎骨,也一定要杀了他,告慰先父的在天之灵!”
燕君临沉吟有顷,终是叹口气道:“在下与范兄神交已久,只不过一直缘悭一面,裴小姐今日所求,着实让在下为难了。”
裴映珂俏脸紧绷的道:“一山不容二虎,今日铲除范尊扬,于贵处同样大有裨益,相信少宗主不会否认。”
燕君临微颔首道:“不错,所以裴小姐愿意出多少价码,来买范兄的项上人头?”
裴映珂略一迟疑,终是毅然决然的道:“足赤黄金十万两,未知能否请动少宗主出手?”
燕君临并未回答,只是左右食指相交,轻轻点了两下。
裴映珂见状心头一震,颦眉冷哼道:“少宗主真是狮子大张口,二十万两足赤黄金,已经超出敝处承受的范围,如此一来再无余地,合作岂非当场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