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厉一声“格杀勿论”出口,登时满场皆惊,只见竹风吟一步冲上前去,难抑激忿的道:“一派胡言!家师向来遗世独立,怎有可能勾结魔王,你休要血口喷人!”
展玫苓也面现愕然之色,踟蹰片刻方讷讷的道:“三师兄,这果真是掌门亲口吩咐的?你没有弄错么?”
申屠厉恍若未闻,依旧紧盯着狄苍穹道:“前辈可有话说?”
狄苍穹一派波澜不惊,闻言淡淡的道:“你若是出其不意,先出招将吾重创,或许还有半分胜算。但如今既然图穷匕见,便回去告知司马御,让他上黄山来见吾吧。”
申屠厉似是一滞,瓮声瓮气的道:“前辈不辩解吗?”
狄苍穹长眉一轩,似哂非哂的道:“辩或不辩,于你,于吾,难道有何不同?”
申屠点了点头,面色严峻的道:“既然如此,我便不揣冒昧,今日斗胆领教前辈神剑。”
话音方落,但见申屠厉手中的巨噬剑炽焰蒸腾,凛凛战意登时震慑全场。
竹风吟见状更加忿然,当即冷斥道:“且慢!凭你岂有挑战家师的资格,正所谓有事弟子服其劳,便由竹某人领教你的高招!”
申屠厉目光微转,不屑的道:“日前镇鳌府之役,已经足够窥见你之能为,识相的便退下,休要自取其辱。”
竹风吟脸上一热,正待出口辩驳,却听狄苍穹和声道:“徒儿退下,不必逞一时意气。”
竹风吟登时一滞,迟疑间又听商红袖咳声道:“既然某些惯会乱咬的无脑之辈不自量力,便合该让他们受些教训,若是还把这等人物当作对手认真切磋,那才真是抬举他们了呢。”
崆峒派众弟子本来便对申屠厉所言疑信参半,此刻听到这几句讥讽,更加难掩窘迫之色,只有庞子健冷哼一声道:“既然是崆峒派与黄山派的恩怨,不知这位姑娘是什么身份,又是以什么立场插嘴?”
商红袖岂肯示弱,心念电转间不温不火的道:“本神相是什么立场,于你,于我,难道有何不同?反正贵派一向擅于掩耳盗铃、混淆视听,最后必定要给本神相也栽上一顶勾结魔王的高帽,不是么?”
庞子健登时噎住,恼恨间只听申屠厉沉声道:“够了,无关之人都退下,否则若是遭了池鱼之殃,须怨不得我。”
崆峒派众弟子哪敢怠慢,连忙互相搀扶着四散开去。展玫苓也护着刚刚醒转的邱伯松打坐入定,这才以一线传音向申屠厉道:“三师兄,点子扎手,千万量力而行。”
申屠厉微一颔首,沉冷的目光盯向狄苍穹道:“前辈若肯应战,还请拿出真实本领。”
“我身负掌门令谕,绝无容情之理。”
狄苍穹的右手仍然抵在九毒娘子头顶,左手则向背后悠然一负,临风傲立间好整以暇的道:“是否拿出真实本领,吾心中自有判断,只盼你莫要让吾太过失望。”
申屠厉见状固是一怔,本已忍气吞声退下的竹风吟也为之变色,忍不住冲上去道:“师父!这……不如还是让徒儿替您先试一阵吧。”
狄苍穹并不答话,只是左袖轻轻一拂,竹风吟顿觉双脚再无着力,腾云驾雾般被送出数丈开外,最后不偏不倚跌入一个柔软的怀抱里。
佳人贴身相触,着实风光旖旎,但竹风吟终究放心不下恩师的安危,镇定心神间正待拔步上前,却听商红袖低低的道:“呆子稍安勿躁,要你出手时再动作也不迟。”
竹风吟登时一怔,面现狐疑的道:“商姑娘莫非已有锦囊妙计?”
商红袖嗯声道:“总之你听我的,管保大宗师安然无恙。”
竹风吟心中大定,转念间又想起什么似的,脱口惊问道:“怎么不见阿衡,他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