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并非重点,“不必惧怕”倒还罢了,但“稍谈几句”又要作何解释?
余冰如正自惊疑不定,魔王却已经失去耐心,转而沉声道:“本座无意为难你,但你若是不识时务,便休怪这长戟无情了。”
余冰如登时一滞,暗道最多不过是死,何必如此畏首畏尾?转念间终是把心一横,咽了一口唾沫,艰难的把仍旧僵直的身子转了过来。
雪光映照之下,眼前但见一条丰神如玉的身影。目光落定的一瞬,余冰如恍觉身在梦中,原来这便是修罗王,原来这才是修罗王。
晶莹洁白的雪花,早已在银河铺陈般的肤光之前黯然失色,漫无边际的夜幕,还及不上目光中地底沉渊般的幽潜深邃。
双耳垂轮,神通洞悉三界,鼻若悬胆,势可吐纳乾坤。倏忽俨似祥光和耀,庄严宝相令人不敢轻慢亵渎,转目又现沉凛霸戾,赫赫雄威让人不禁胆寒股颤。
分明万佛罩顶之法身,偏为吞天噬地之魔神。六道异数修罗王,的确名副其实。
玄衣如墨,风动不起,内息如林,呼吸不闻,形神如川,流转无阻,伫立如山,踏雪无痕。
无须任何试探,早见绝顶威能,不世魔君,净宇教主,于此再无任何怀疑。
余冰如心神激荡,娇躯轻颤不已,此时只听魔王清咳一声道:“小姑娘为何蒙面?”
余冰如微微回神,硬着头皮抬手比划道:“惭愧,晚辈形容丑陋,实在不堪示人。”
她这一番做作实乃不得已而为之,可巧昆仑派圣剑宫副座靖阳子不良于言,余冰如为了便于交流,曾经学过手语,因此倒不虞露出破绽。
魔王凝目观瞧,若有所思的道:“原来如此,本座依稀记得有位亲近之人也是天聋地哑,不过你既然并未失聪,交流起来便容易许多。”
余冰如心中一动,想起路不平先前提到过,叶行歌的义父“太上”封无极正是天聋地哑。
但为何在叶行歌口中,那只是一位“亲近之人”,而且“依稀记得”又作何解?
余冰如兀自疑惑不解,这时又听魔王和声道:“小姑娘根骨奇佳,堪称良才美玉,不应该稍动真气便狼狈至此,所以可是你身上有伤么?”
余冰如眨眨眼道:“前辈明察秋毫,晚辈的确是伤及心脉。”
魔王微一颔首,凌空虚点数指,余冰如顿觉一道热流自心口奔涌而出,随即遍行四肢百骸,霎时全身疲累尽消,竟是说不出的轻松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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