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的点着头,水潋滟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为什么,为什么又是扉雪,自己这一次正是害怕外面各种暗害,才将他留在驿馆中,难道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最不愿看见的一幕真的会出现吗?
“雪魄虽然是转世的灵魂,但是与我之间还是有感应的,不然当初为什么即使容貌变了,我还是能一眼就知道是他,他如果真的有生命危险,或者他的气息消失,我一定会知道,放心,至少现在他的气息在,只要人在,一切都没事。”不能不说,岚的这番话,让水潋滟放下了不少的心,是的,只要人在。
“枫宁,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我有护卫在旁,你还是赶紧回去吧。”早已没有心情和他寒暄,同样能看出他也没什么心情再与自己继续,水潋滟丢下一句话匆匆而去。
一路上岚早顾不得惊世骇俗,抱着水潋滟化做一道光影在人群中掠过,路上的行人只觉一道微风拂过,眼前一花,情不自禁的回头,却是什么都没有,疑惑中摇摇头,继续赶自己的路。
“今天有什么事发生没?”已经没时间去管自己的口气,冲口而出的火气让门口的下人直接傻了,她越是着急,人家越是结巴。
“没,没,没什么事,但,但,但是,有,有,有人找。。。”
“你再给我结巴,信不信我打掉你的牙?”从不对无辜人发火,不对下人发威的水潋滟这一次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别吓人家,直接进去,你乱了阵脚,一切就麻烦了,别忘了,在两日就是祭天大典,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你。”拖住水潋滟狂躁的身体,岚拿眼神制止着她。
“扉雪,扉雪!”一路大呼小叫,换来无数惊讶的侧目,水潋滟早忘记了自己什么太子妃,什么皇后的形象,平日这个时候,扉雪早该在厅中品茶,或者在树荫下养神,为什么,为什么一路上都没有他的身影,也没有他的声音?
冲到扉雪的房门外,水潋滟用力的喘着粗气,抬起手,却顿在了空中,从激动到静止,不过短短瞬间,强烈的心跳几乎要蹦出来,停住的手已经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从身后一把抓住她的手,岚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直接一脚踹出,木门应声而开,伴随着两人身影的闪入,一阵阴森森却饱含得意的笑声传来,本是娇笑,听在耳中却不亚于一记天雷。
“水潋滟啊你水潋滟,你还真是阴魂不散,我走到哪,你跟到哪,只可惜,为什么每次都要我等你?”
踏进门的水潋滟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桌边凳子上安然坐着的滕扉雪,手臂支着桌子,白衣胜雪,银发披散,脖子上一柄精光四射的长剑,而剑的主人,此刻正仰天放声长笑。
“扉雪,你怎么样?”表面上看上去,扉雪没有任何外伤,却不能让她放下紧悬的心。
“我没事,放心。”冷静的有些出乎意料,比之上一次的狼狈,此刻的扉雪,却更形超然,那架在脖子上的青钢长剑,他倒似一点都没放在心上,飘逸之中,那低声细语,却有安定人心的作用,水潋滟的狂躁,终于慢慢平静。
“莫紫汐,你竟然还有空找我麻烦?此刻只怕二皇子殿下正在翻遍皇城找你,你不跑,只怕再没机会了。”被扉雪的态度感染,水潋滟的心慢慢归于平静,再次面对面,几乎同样类似的场景再现,谁也不能肯定会不会再与数月前一样。
聪明的闪身站在滕扉雪的身后,示威般的紧了紧手中的剑,眼睛瞪了眼一旁的岚,警告的意思非常明显,满意的看他老实的站在原地,“跑?这天下还有地方能让我跑吗?水潋滟,你早就将我赶尽杀绝,四国虽大,却无我莫紫汐立足之地,我又何须再逃?与其苟活,不如痛快一死,只是,即便是死,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哈哈哈哈。”笑声带着渗入骨髓的阴寒,“不过话说回来,那家伙一定以为我会逃离‘扶风’,此刻只怕在外面大肆搜查着,却没想到我在这安稳舒服,我若是要出城,让你亲自送,难道不比自己跑来的要安全的多吗?”
“你究竟想要怎么样?”水潋滟冷冷的望着她,“你要走,我送你走,而且我可以以性命保证,绝不再派人追你的下落,而事实上,我也从来不曾找过你,是你一直觉得我不肯放过你,或者你从来也就不想放过我,从‘苍露’到‘幻月’,是你一直在纠缠我。”
“我纠缠你?”柳眉倒竖,她的眼中射出阴骘的光:“是你突然的介入让我本来的皇位出现了威胁,是你用你的美色不断的勾引着‘晨阳’殷殿下,你甚至给皇家抹黑,拿着皇帝赏赐的土地送给青楼,你这样的人,怎么配拥有皇家的尊贵,而且你使阴耍诈,让我背上了刺杀母皇的罪名,失去了皇位,失去了殷太子,被深禁后宫,为什么?为什么我要东躲西藏,而你却能青云直上?这世界太不公平,为什么老天如此待我?”眼神涣散,声嘶力竭的声音中带着刺耳的尖锐,激动的抖动着,水潋滟面无表情,而眼神却一直跟着莫紫汐的动作而紧张着,生怕疯狂中的她,伤害了扉雪。
岚的手从身后伸出,紧紧握住她背在身后的手,无声的打着暗号,似乎一切,他都胸有成竹。
“莫紫汐,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知不知道?”眼中射出怜悯的光芒,水潋滟突然绝对她偏激的行事,甚至对自己的痛恨,都是来自于她本来就扭曲的心理,“当初你杀若蓝,不过是因为他肚子里那个根本不知道性别的孩子,可你知道吗?你的母皇宁愿将皇位给湮寒,都没有给若蓝的孩子,证明在她心中,曾经的凤后地位无人可及,你如果当初不做这件事,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威胁到你将来的皇位。”默默的摇头,一切的起因,竟然是因为她的猜疑,今日的下场,她咎由自取。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杀我,甚至不惜伤害自己嫁祸于我,是我派人行刺皇上,以你之道,还你之身,而目的,只是希望将往事全部揭穿,可你却认为全天下对不起你,你母皇对不起你,你弟弟对不起你,至于我们这些没有关系的外人,在你眼中,只能被你宰割,绝对不能还手,是不是?”天之娇女,没有正确的思想,权势滔天,万事以自己为中心,一世都别指望她会反省自己。
“水潋滟,任你巧舌如簧,你认为我就会放过他吗?”莫紫汐突然的冷静,却让水潋滟更加紧张,“你上次为了他,肯对我磕头认错,这一次,我想知道,为了他,你会不会连自己的性命都放弃?”眼中嗜血的兴奋,仿佛看见水潋滟展转哀号的场景,“我们之间注定要有一个了断。”
“那你想怎么样?”水潋滟怡然不惧的挺身向前,目光锁死在她狰狞的脸上,再美的面孔,在她眼中,只余下蛇蝎的心肠。
“怎么样?”贴上滕扉雪的身体,莫紫汐的手在他绝色的面容上轻佻的抚着,手下用力,一丝鲜血从白皙的颈项渗出,水潋滟紧张的一步上前,却在莫紫汐眼神的示意下强自打住。
“多情而风流的王爷,不知道,为了这美丽的身体,你愿不愿拿自己的命换?只要你自绝在我面前,我就放了他。”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云开雾散
“只要我死了你就满意了对吧?”水潋滟镇定的一步上前,眼中的淡然让莫紫汐一楞。
“别过来!”直觉的将身子缩在扉雪之后,再次一摆手中的剑。
“你不是要我死吗?现在我送上门,你一剑刺过来就行了。”停下脚步,看着莫紫汐的眼透着嘲弄,“我让你亲手杀我,为什么又不让我过来了?”
为自己被她的气势镇住而懊恼,莫紫汐挺起身体,大声的叫着,似乎只有这样,让能让她找到勇气,“叫你别过来就别过来!站在那。”
“那你想我怎么死?”水潋滟大笑出声,充满诱惑的声音在房中响起,“不亲手杀我,你甘心吗?我若是一剑了结自己,你会不会觉得很不过瘾啊?我对你,可是争位之仇,夺夫之恨哪。”
已经陷入疯狂的莫紫汐眼神一怔,仿佛自言自语般,“对,我不能让你死的那么舒服,你让我失去皇位,还夺走殷太子,不亲手杀你,我怎么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