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玉珠道:“是你不放她走,你明白了么。”
老尼姑倏然而笑道:“小施主以为是这样么?”
郭玉珠道:“当然是,‘老爷岭’上要是没有这座‘菩提庵’,没有你,我敢说她绝不会在这儿待一天。”
老尼姑笑笑说道:“小施主很会说话,贫尼承认小施主说的有道理,而且极对,只是贫尼更敢说即使她不会在‘老爷岭’上多待—天,也不会去找你小施主。”
郭玉珠脸色一变,方待再说。
老尼姑那里已然敛去笑容,正色接着说道:“小施主刚才也应该听见贫尼说,万般皆天定,半点不由人,尤其情一事,缘一字,更是强求不得,小施主你跟她无缘……”
郭玉珠道:“你怎么知道我跟她无缘?”
老尼姑道:“贫尼能仰窥天机,俯察人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郭玉珠冷冷一笑道:“我知道的也不少,我却以为我跟她有缘,五百年前,三生石上早订,谁也阻拦不得,谁也改变不了。”
老尼姑淡然一笑道:“小施主,贫尼告诉你一件事,小施主知道贫尼就是四十年前,胡家的胡飘红了,对么?”
郭玉珠道:“不错,我知道了。”
老尼姑道,“小施主当也知道当年的关山月关将军?”
郭玉珠道:“我关爷爷,我当然知道。”
老尼姑抬眼望天,一脸迷惘之色,道:“当年胡飘红之对关山月,较小施主如今之对她,其情更深,其心更痴,然而胡飘红却跟他无缘,只好遁身空门,成为将心向佛的比丘尼……”
郭玉珠淡然一笑道:“我说一句话,你定然不爱听。”
老尼姑道:“什么话?”
郭玉珠道:“那不怪天,不怪地,也不怪别人,只怪你。”
老尼姑道:“怪贫尼怎地?”
郭玉珠道:“怪你不去求,怪你没有锲而不舍。”
老尼姑两眼一睁,笑道:“锲而不舍,金石为开,恨只恨贫尼没有见小施主于当年,恨也恨贫尼早生四十年,恨也恨小施主晚生四十……”
话锋一顿,笑容倏敛,目中忽现*人神光:“暮鼓晨钟难惊执迷之人,贫尼白费这许多口舌了,也罢,小施主,贫尼如今要试试你的惊人修为了,贫尼最后说一句,若小施主你胜得贫尼,贫尼立即将她送出交小施主带走,若是小施主败在贫尼手下,则又当何论?”
郭玉珠脸色一变,双眉陡扬,道:“我若胜不过你,从此不再登‘老爷岭’……”
“小施主,”老尼姑淡然笑道:“我也有下‘老爷岭’的时候。”
郭玉珠双眉又扬高了三分:“那么,我改一改,从此死了这条心,绝不再找她就是。”
老尼姑两眼一睁道:“这话可是小施主说的?”
“当然,”郭玉珠道:“郭玉珠能说一句算一句。”
老尼姑*人之态微敛,淡然一笑道:“既然小施主有这么一句话,贫尼也要改一改刚才说过的话,贫尼就盘坐在这庵门里,不动不还手,任凭小施主尽展‘长眉’绝学,也请小施主全力施为,休说*得贫尼动一动,就是能动得贫尼一片衣角,贫尼立即低头认输,如何?”
郭玉珠两眼暴睁,道:“你也未免太狂了……”
老尼姑笑了笑,说道:“贫尼愿意让小施主占这个便宜,小施主又何乐而不为。”
郭玉珠一点头道:“说得是,这话也是你说的?”
老尼姑道:“小施主,贫尼是个佛门弟子出家人,更跟小施主你的爷爷同辈。”
郭玉珠脸发白,一点头,冷笑说道:“好,老尼,你坐稳了。”
老尼姑道:“小施主只管发招就是。并请记住尽施绝学,全力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