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梅君还待再说,任少君突然说道:“妹妹,咱们没那么多工夫,这佛门清静地,也未必愿意咱们多打扰,还是谈谈正事吧。”
任梅君没再说话。
任少君接着问中年比丘道:“你既然知道我们在找你,当然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
中年比丘道:“那是当然,诸位找贫尼,只为一个人。”
任少君道:“不差,这个人在‘菩提庵’里么?”
中年比丘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几位要找的人,就在贫尼这‘菩提庵’里。”
任少君道:“那么请你把人交出来,我们马上就走。”
中年比丘道:“要贫尼交人不难,但是贫尼要请教一声,几位跟她是什么关系?”
任少君道:“我兄妹是她的朋友,特来接她回去。”
中年比丘道:“据贫尼所知,几位跟她丝毫没有关系,施主年纪轻轻,怎地口出谎言欺骗出家人。”
任少君倏然一笑道:“你是个高明人,我不愿多说了……”
中年比丘道:“施主的意思贫尼明白,既然找到了‘菩提庵’,这人就非得带走不可,对么?”
任少君道:“你说着了,诚然高明。”
中年比丘淡然一笑道:“贫尼有句话,希望施主能听清楚,她在贫尼这‘菩提庵’里待惯了,舍不得离开这块佛门净地,除非有朝一日她愿意离去,否则任何人带不走她。”
任少君道:“你的口气未免太大了些。”
中年比丘道:“这‘菩提庵’里只有贫尼跟她两个人,如今贫尼坐在庵门里,其他地方均是探身可过的矮墙,施主若是不信尽可以试试,看谁能进得‘菩提庵’一步!”
任少君目闪厉芒,笑道:“这才像个爽快人,既入宝山,岂可空手而回,我倒真要试试,书玉,你给我迎面直闯。”
柳书玉眉腾煞威,答应一声,闪身向庵门扑去。
任少君三人的站立处距庵门不过一丈远近,凭柳书玉的身法,自是转眼即到,而就在这时候,怪事倏出,柳书玉在距庵门尺余处,身形似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般,突然停了下来,一停之后他闪身又动,没用,仍是闯不过去,不但闯不过去,而且像是碰上了反震,跄踉跄踉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柳书玉不禁骇然,转身叫道:“任爷……”
任少君脸上变了色,喝道:“回来。”
柳书玉应声退回,近前说道:“任爷,这尼姑会施邪法儿……”
任少君冷哼一声,道:“我闯正门,你改从边墙进去。”
话落,闪身而动,他电一般地扑向庵门,柳书玉则腾身而起,直向边墙扑去。
那中年比丘盘坐庵门内,却是一动未动。
怪事又出,任少君先到庵门,他离尺余停下身形,接着踉跄退了几步,柳书玉更难堪,刚到边墙上空便似被人当头打了一闷棍般,一个跟头栽了下来,幸亏他身手不弱,一个翻身落地,没摔着。
任梅君看得睁大了美目,抬玉手掩上了檀口。
任少君站在庵门外,脸色发白,他定了定神,突然厉声道:“书玉,传令下去,大伙儿一起闯。”
柳书玉那里答应一声,扬声传了令。
庵门里那中年比丘摇了头:“看来施主是还不死心,也罢,上天有好生之德,出家人岂敢轻易杀生,困困他们让施主见见厉害吧。”
柳书玉令是传了,站在庵门外也看得清楚,九位堂主跟成天化先后从各处掠进‘菩提庵’里,但进了庵之后却像石沉大海一般,未再有半点声息。
任少君心头震动,忍不住高声叫道:“天化,你几个怎么样?”
没人答理,没有反应。
任少君又叫了一声,仍是枉然。
任少君何曾碰见过这种事,他不由暗暗大懔,也不由心头火起,回手向后一招,沉声说道:“妹妹过来。”
任梅君拧腰掠了过去。
任少君眉腾凶煞道:“咱两个联手试试,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道行。”
任梅君双眉扬得高高地,微一点头,立即抬起一双柔荑向着庵门缓缓推了过去,任少君跟着照样施为。
庵门口起了一阵旋风,但转眼间已无影无踪,只听那中年比丘淡然笑道:“长眉老道那左道旁门之术岂奈我何,你兄妹未免太不知进退了。”
她那里话声方落,任少君兄妹俩的身子突然往前一倾,接着起了颤抖,很快地额头上也见了汗,尤其是任梅君,简直是浑身香汗淋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