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它极其低微,可是在此时此地,却令人有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之感。
突然,那通往前院门的石阶上有东西动一动。
那是个影子,人影,很高很大的人影。
这很高很大的人影在石阶上停了一停,然后又开始移动,下了石阶,过了小路,最后停在那间禅房门口。
人影抬起了手,禅房门口响起了两声剥啄。饮泣声停止,只听得禅房里一个女子低声惊声地问道:“谁呀?”
那人影语声苍劲,但很祥和:“姑娘,是我,一个跟姑娘一起投宿在这座破庙里的人。”
禅房里那女子说道:“你要干什么?”
那人影道:“我来问问姑娘有什么伤心事,哭得这么悲切。”
禅房里那女子说道:“没什么,谢谢你……”
那人影道:“姑娘,同在旅途,有什么困难请告诉我……”
禅房里那女子道:“谢谢你的好意,我没什么困难。”
那人影道:“姑娘,也许我太爱管闲事了些,不过我以为姑娘一个人投宿荒野破庙,哭得那么悲切,绝非无因。”
禅房中那女子道:“这是我的事,请不必过问……”
那人影道:“姑娘,事既被我碰上了,我要是不过问的话,我的心里会很不安,今后也永远耿耿难释,这话也许说来可笑,可是我就是这么个人……”
禅房中那女子道:“这件事你帮不了我的忙……”
“那不一定,姑娘。”那人影道:“在我看来,世上没有我不能办的事。”
禅房中那女子说道:“就算你能办吧,可是我不愿……”
那人影截口说道:“姑娘是说不愿对我这个陌生人,诉说心事?”
禅房中那女子道:“我不愿否认……”
那人影道:“姑娘可知道这想法误了多少事,害了多少人么?”
禅房中那女子道:“我知道,可是我……”
那人影道:“姑娘,我出自诚恳。”
禅房中那女子道:“我感激……”
那人影道:“姑娘可否开开门说话?”
禅房中那女子道:“这样隔着门说话不一样么。”
那人影道:“听姑娘谈吐,姑娘并非世俗中人……”
禅房中那女子道:“地处荒郊旷野,如今又是这么深夜,我不能不防。”
那人影笑道:“姑娘,说句话你也许不信,我若有什么坏心歹意念,休说这区区一间禅房一块门板,就是一座山也挡不住我。”
禅房中那女子道:“那么你自己把门震开好了。”
那人影道:“这破庙虽说久绝香火,但毕竟还是有主之物,我怎好轻易毁坏他人之物,再说我也不愿意这么做……”
只听门栓动了一下,随听禅房中那女子说道:“我已经把门栓拉开了,你只要推一下就行了。”
那人影道:“谢谢姑娘见信。”
抬手推开了禅房门,“吱呀!”一声,传出老远,在这夜静时分,尤其在这荒郊旷野的破庙里,听来份外刺耳,格外懔人。
门开处,灯光外泻,门里门外两个人,却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禅房门里,靠着一张破木床,站着个黑衣女子,她看来很年轻,长得也很美,无如美目红肿,乌云蓬松,人显得很憔悴,很疲乏,像是经过长途跋涉,多日来未曾梳洗。
她一只玉手按在腰间,红肿的美目凝注门外,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门外,站着个身躯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