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看到?”
“没有,是带她回房的丫鬟说的,因为她‘又’迷路了,你信吗?呿!”也不会换个新词,他受不了的摇头。
项邑尘蹙眉,没说什么,不过脑海里闪过她挺直腰杆,头也不回的纤细身影。
这顿饭莫名的没什么胃口,回房后,他看了些书,沐浴过,便上床睡了。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他突然错从睡梦中醒来,练武之人对声音都很敏锐,而他似乎是被个很不寻常的声音吵醒的。
他从床上起身,室内透着幽柔的烛光,窗外下起淅淅沥沥的雨。
只是,除了雨声,夜深寂静,他没再听到任何声音。
正当他要躺回床上睡时——
“哈啾!”
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打喷嚏声,他立即下床,套上鞋子,走出房外,在回廊的灯照下,他看了看,并没有人。
“哈啾!”
第二声从角落里传出来,他头一低,眉头一蹙,看到古柔柔穿着白色单衣蜷缩在房门一角,“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一愣,抬起头来,看着仅着一件单衣的他,“我吵到你吗?”
他注意到她搓着手臂,发丝、脸上都有雨水,显然淋了一会的雨了,“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睡不着。”她懊恼的咬着下唇,“我知道不可以再来吵你,你也不会让我再睡你的床,可是……”她努力的压抑那股想哭的感觉。原来在射飞镖宣泄完心中怒气后,她还想写下如何让他们改观的计划书,可想来想去,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
这个世界的女人能干么?她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干脆离开?
但离开又能做什么?浪迹天涯?她是如此无依无靠,她也没有钱,虽然她不想再自怜下去,但她真的无处可去,愈想挫折感愈深,感觉四面八方的寂寞都向她靠近,她被挤压着就快要无法喘息,所以,她再也待不住的跑出房间,没想到双脚却像是自有意识般的将她带来这里。
项邑尘凝睇着她。如果她咄咄逼人、骄纵刁蛮,他都可以拒绝她,偏偏她可怜兮兮的以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看他。
“进来。”他丢下这句话就背对着她走进屋里。
她缓缓的站起身,走入房间,看到他站在柜子前,拿了条大毛巾丢给她,她赶忙接住,拿来擦拭半湿的身子,一边坐到椅子上。
室内只剩一小残烛火光,所以,忽暗忽明的,项邑尘走到桌旁,点燃了油灯,一下子变得明亮无比。
她把毛巾抓在胸前,头微低,好避开那突然刺眼的光,“其实不用点灯的,我坐一下就走。”她反而希望不要那么亮,她比较自在,“你可以先睡,真的。”
“你在这里,我是无法睡的。”昨晚他就到客房去睡了。
她抬头看着站在身前的他,咬着下唇,“我很烦人,对不对?”
他双手环胸,答非所问的道:“不是想做自己?像这样半夜蹲在我的房门口就是你所谓的做自己?”
她沮丧的看着他。她能说吗?在原来的世界里,她的本分就是把书读好,但在这里她要做什么?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这个世界对她是如此的陌生。
轻叹一声,她双脚缩到椅子上,双手交抱着脚,抬头看他,“你派点事情给我做,好不好?”
“或许有事情做,就没有时间胡思乱想,也不会这么的无助,动不动就想哭,这真的一点也不像我。”再这么下去,她会不会得忧郁症?!
她吐了口长气,又觉得身上黏黏的,遂拿掉她压在上半身的大毛巾,放在椅架上,却没想到室内的烛光使她春光外泄,半湿的单衣成了透明状,绣花肚兜和亵裤清楚可见,再加上她曲膝坐着,单衣前襟微开,隐隐露出颈脖下方的圆弧曲线,不小心展露的性感看在古人项邑尘的眼里,顿时成了种特意而且不知廉耻的诱惑。
“你半夜淋雨来找我,应该不只是为了找事情做吧?不,”他突然嘲弄一笑,“你的确是来找事情做的,这不是第一次了,我怎么会忘了?”
一看他双眸浮现阴鸷,一张俊脸也尽是轻蔑,她就知道魏香吟一定又做了什么好事!她好无力,“拜托,项邑尘,求你别把魏香吟做过的事套用在我身上。”
“你指的是半夜到我房里哭诉,然后脱光光的勾引我这件事吗?”
她倒抽了口凉气,觉得朝魏香吟的画像射飞镖还太客气了。
“你就是改不了你的淫荡本性,没有男人你就寂寞,你上个月才跟尚贝勒寻欢作乐,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
“够了!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是古柔柔,我——”她气愤的站起来,椅子的高度让她能跟他平视,“我错了,错在我为什么会不自觉的往你这里来?以为你是可以倾诉的人,我错了,后悔极了!你放心,这是最后一次,对不起,不会有人勾引你,还有,我会自己找事情做。”
气呼呼的,她跳下椅子,快步的跑出去。
而这个动作跟魏香吟的确差了十万八千里!他愣愣的看着冲入雨夜中的小小身影,黑眸中再次闪动复杂之光。
第二天,古柔柔很早就坐在餐桌前等着项家兄弟,她一身粉红绸缎长袍,编起辫子的长发上只有一条素面的粉白色发带,然而素净的俏脸上却凝着清楚的怒气。
项邑尘冷漠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又要玩什么把戏。
“要吃饭了?”她像在问空气似的,又自行回答,“我来盛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