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云祈垂眸,颔首道。
他早就知晓指示之人乃是陆知杭,自然没有继续为难小厮的意思,要算账也是得跟陆知杭算明白,这几日为何处处躲着他。
两人并肩来到陆知杭独居的院落,在一处石桌旁坐定。
陆知杭的院落位于符元明所处的主屋一侧,四周除了翠艳欲滴的绿植外就只有一张石桌供人在树荫下乘凉,虽说看起来有些简陋,待久了反倒觉得宁静悠闲。
不知是有意减少与他的接触,陆知杭在回到府上后,视线就没离开过手中的书卷,口中念念有词,一副专心致志研读的模样。
本就是用陪着写文章的理由跟来,擅自出言打搅就显得无礼了。
温润清冽的嗓音轻缓低沉,字句清晰地念着书卷上的传世文章,莫名的令人平心静气。
云祈居于对位,一手倚着额角,雍容散漫,深不见底的眼眸却直勾勾地打量陆知杭,这般无趣的姿态维持了半个时辰不见累的,反倒是陆知杭念着文章的速度放缓了,余光下意识地注意着身侧的人。
他哪怕想静下心来沉浸在学海中都做不到,一旦意识到身侧的人就分了神。
婢女此时都屏退在一旁,看守在门外,偌大的院落内除了二人空荡荡一片,唯有停靠在树枝上的麻雀叽叽喳喳,为过分静谧的院子添了点乐趣。
被对方炙热的目光从头到尾打量个遍,陆知杭绷紧了身子,把手中的书册放下,顿了片刻道“予行,你这般看着我,我可就无心读书了。”
“那就不看了。”云祈皱了皱眉头,随即把视线瞥向不远处扑腾个不停的麻雀。
“不如早些回去歇息吧,我在这读书,不能陪你,你也无趣。”陆知杭放缓了语速,轻声道,似乎真在体贴他一般。
“你今日有些不对劲。”云祈不喜对方若即若离的态度,回首望向他,直白地挑明了。
“只是事情繁多,有些忧心罢了。”陆知杭被他说得一怔,随后立马接话。
任谁惦念了一个多月的心上人变成了男子都不会无动于衷,他自认为还能好好的坐在一个地方说话已是极好了。
只是那张脸总让他方才坚定的信念动摇,甚至有些分不清他幻想中的人儿和云祈来,恍惚间两人别无分别,不过就是带了个把。
“不是说好了,有心事就该坦白吗?”云祈抿了抿唇,却是不打算让陆知杭继续糊弄过去了。
他这会明白了,不步步紧逼,对方只怕会继续装疯卖傻,直到最后两人间的间隙越来越大,而自己顺理成章的消失在陆知杭的世界中。
之前云祈还在迟疑自己的感情,该不该回应陆知杭,在三番四次的试探中,他也逐渐明白了心意,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如今被冷落了,哪怕知道肯定事出有因,仍旧不爽,暗暗唾弃陆知杭个负心汉!
陆知杭哪里知晓他在云祈心中的形象逐渐奇怪了起来,听到对方想让他坦白,脸色顿时有几分古怪。
坦白什么?
坦白他知道了对方是男子,此前种种不过是为了利用罢了。
至于自己怎么知道的,是因为他就是云祈恨不得抽筋拔骨的面具人,好让人家直接把自己杀人灭口吗?
当年徵妃和云岫伙同太医欺上瞒下,才得以瞒住云祈的男儿身,若被皇后知晓,必然会斩草除根。
这念头一冒出来,陆知杭就觉得不靠谱,因此他思忖过后只是平静道“师父说我这些日子不务正业,让我在府中把这些书都读完,如今几日过去还未看过一半,故而有些焦虑。”
他这理由半真半假,符元明确实给他留下了不少的乡试闱墨研读,但那些在昨日就堪堪看完了,只是还没研究透彻罢了。
云祈静静地听着陆知杭胡扯,目光逐渐森冷了几分,冷笑着站了起来,说道“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会一直被蒙在鼓里了吗?”
“……”陆知杭抬首看了他一眼,心底突然有些不妙。
可他身份向来藏的极好,云祈不该知晓才是,便是知道了,还能再者和好好相谈,莫不是诈他?
是不是诓骗,陆知杭很快就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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