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过了半个月,陆知杭写文章的水平肉眼可见的直线上升,不可同日而语。
而符元明也终于有一日不在府邸,说是要去拜访故友,把陆知杭托付给了成日吟诗作对,下棋弹琴的阮阳平。
原本他就叮嘱了阮阳平教导他诗赋一事,奈何这小子每次都有一堆托词,偏生符元明还觉得他所言有理,一再耽搁下就到了今日。
这师兄甚少在符府过夜,平日里却很喜欢在府内逗留,忽悠符元明一同对弈,可惜符尚书一门心思在陆知杭身上,冷落了他不少。
陆知杭与这位师兄除了每日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其他时候都碰不着,毕竟他自己时间也安排得紧凑,难得去一次庭院散心,那人远远瞅到他一眼,掉头就走。
分明是不待见他的模样,但是吃饭时,两人离得近又喜欢盯着他的脸瞧,神色古怪得让陆知杭好几次怀疑是不是脸上沾了饭菜。
阮阳平吃过早膳,打了个哈气,懒洋洋地站在了符元明的书房外,没跟人客气,随手敲过门后就径直推开进了屋内。
他的余光瞥向正在琢磨自己前段时间才出的诗集的陆知杭,不由嘴角一弯,郁闷的心情顿时豁然开朗,不过在看见那张脸时,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换做他人,阮阳平可能习以为常,但近段时间,陆知杭实在夺走了符尚书太多注意力,让他心中忿忿不平。
这感觉就跟你的死对头,私底下其实一直在研究你的作文学习,难免有些暗爽。
阮阳平收敛好了表情,轻咳一声道:“师弟。”
“师兄,往后几日要劳烦你了。”陆知杭听到咳嗽声,立马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作揖道。
阮阳平视线在那张清冷俊逸,不乏少年气的脸停留了片刻,想到前几日师父翻箱倒柜,找了好几张自己珍藏多年的名画和字帖,问自己送那幅给陆知杭合适?或者说一并送了。
这话可把阮阳平气出内伤了,往日他师父可是碰都不让自己碰,怎么遇到这新收的小弟子,整个人就变了呢?
“呵,我可不敢。”阮阳平今日来,哪里是要教陆知杭作诗,他早就看不惯这小白脸许久了。
可对方几乎时时刻刻与符元明待一起,阮阳平懒得自讨没趣,如今终于给他找找机会了。
陆知杭见状,眉头一挑,哪里不知阮阳平是来挑衅的。
“我不知你给师父灌了什么**汤,让他如此,但你想在符府讨点什么好处,或是利用他老人家的善心,我阮邱可不会善罢甘休。”阮阳平冷哼一声,警告道。
“师兄,师父愿意收下我,证明是我的才学打动了他,你又何必妄自揣测。”陆知杭眉眼弯了弯,笑得煞是好看。
闻言,阮阳平直接翻了个白眼,嗤之以鼻道:“就你?”
他当自己没调查过这这小子吗?不过是个地处偏僻、文学衰败城池的秀才,考的还不是案首,自己当年乡试可是中了次名,都不敢说才学打动符元明。
“师兄好像不是很服气。”陆知杭并不为他的反应气恼,反而笑意盈然。
这不慌不忙的模样,看在阮阳平眼里,与不屑无异。
他皱了下眉头,似是想到了什么,呵呵笑道:“既然你说你才学过人,咱们便比试一番,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你若能胜我,认你这个师弟又如何?”
陆知杭沉默了一会,神情莫名。
“怕了?”阮阳平用折起的扇子敲了敲桌案,轻视道。
“师兄好像搞错了什么,你认不认我这个师弟,与我而言并无什么损失和好处。”陆知杭淡淡一笑,漫不经心道。
这话直白点就是,你认不认,人家压根不在乎。
阮阳平被噎了一下,脸色难堪道:“那你想要什么赌注?”
比试肯定是要比的,他就是想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师弟掂量清楚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人嘛,赌注肯定要实际点。”陆知杭见有利可图,眼睛一亮道:“五百两银子,不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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